穿封狂嘆道:“如今亂世,我也不能這樣飽食終日,你準備去哪里呢?只要行在江湖,我便四海為家,你去哪里,我就跟著去到哪里?”
南天竹不禁啞然失笑地道:“說你是小孩,你還不承認,好吧,我就當一回大人,我走到哪里,就把你領到哪里?”
穿封狂笑道:“有你真好,我每天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著坐吃享福的日子,可真是難為了你!”
南天竹呵呵笑道:“坐吃享福倒是不怕,怕就怕你坐上琴心,不能自拔。好了,和你開玩笑的,快睡吧,明兒一早,我們便起身去泰山玄陰洞里住上一段時間,再將泰山府打理一番,定要重振泰山旗號!”
穿封狂喜道:“穿封悉聽尊便,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小孩,小孩子嘛,就得聽大人的鋪排,不過你所說的坐上琴心,我們小孩子確是不懂這些玩意,反正我也是心有所屬之人,你就留著孤芳自賞吧!”
南天竹嬌娜地道:“就你利喙贍辭,好了,趕緊睡吧,等明日一早,我們便趕赴泰山!”
二人再無言語,昏昏然都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二人早早起床,一番梳洗后,便依依不舍地向山下行去!
待太陽緩緩升起,二人已來到了山腳下!
乘著旭日東升,易風云與云中燕已疾馳到了竹桃山莊的山腳下,巧與剛離開山腳路口的穿封狂和南天竹失諸交臂。
真是天意注定,幾人一簾望穿秋水的幽夢,又在一剎那間,化為泡影!
易風云輕車熟路,領著云中燕直往竹桃山莊的山頂馳去,一路不少囑咐她不要亂碰路邊的各種花草,很快,二人便來到了那處幽迷之境!
易風云走到庭院中,看著各處干凈整潔,心里不禁暗喜,對著云中燕道:“這里楚楚有致,分明有人來過,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定來過這里!”
說著,便拉著云中燕往那間臥房跑去,看著房間內的一切,他更加肯定地道:“沒錯,他們果然來過這里,可惜我們來晚了!”
云中燕看著屋內,地上還有一個地鋪,不禁黯然嘆道:“他們同住一屋,卻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上,并沒做出茍且之事,我……!”
她后悔自己一時的失態,把身體交給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雖然也很優秀,但自己心里始終如一的想著穿封狂。
她痛悔身體已變得不貞,以至于弄到這般無法挽回的地步,頓時黯然失色,悔恨難當,愣在那里,雙眼已變得紅潤起來!
易風云豈有不知她的想法,忙上前說道:“云妹妹,別難過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你若心頭感到不忿,你找我出氣吧,任你隨心,我絕不吭聲!”
云中燕知道自己失態,不由緩了緩神道:“不好意思,剛才愀然失容,讓易大哥難為情了!”
易風云忙道:“我知道云妹妹心里擔心穿封,我答應你,哪怕尋遍天涯海角,也一定幫你找到他!”
云中燕面泛感激之色,憂心地道:“易大哥真有心,我也只是擔心穿封的才高運蹇,如今江湖謬傳,對他極為不利,我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易風云道:“從這里的跡象來看,他們應該沒走多久,卻不知下山后,他們會往哪個方向去?”
云中燕茫然嘆道:“有心摘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世事皆違人愿,一切聽天由命吧!”
易風云道:“那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吧,按圖索驥,加緊步伐,或許還能趕上他們!”
云中燕點了點頭,二人便立即展開身形,朝山下疾馳而去!
時正當午。
烈日高懸,碧空萬里!
穿封狂和南天竹走到一條大街上,不時會傳來過往客人的一些冷眼,讓二人甚是不解,那些人見到他們二人,都像見到鬼一般,皆奇怪地避而遠之!
二人深感詫異,南天竹奇道:“穿封哥哥,這些人怎么見到我們都拒之千里?活像我們會吃了他們一樣!”
穿封狂向四周望了望,見十丈左右,皆無人跡,不由嘆道:“這些人應該都是經常受戰亂滋擾的緣故,或許看到我們是陌生的外地人吧,心有防備,也屬正常!”
被他這么一說,南天竹也覺得言之有理,便沒再多言。
二人走進一家飯館,見店內零散地坐著一些賓客,便在門邊隨便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南天竹喊道:“小二哥,給我們備些酒菜來,今天我想和穿封哥哥喝上兩杯!”
店內的人聽她這么一喊,便都一起詫異地望了過去,只奇怪地朝他們二人一陣打量,便又各自吃著自己的飯食,裝著什么也沒看到一般!
南天竹也注意到了這些人奇怪的舉止,忙湊過頭去,輕聲對著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你沒覺著今天這些人都很奇怪嗎?為何見著我們,都那般神神秘秘的模樣啊?”
穿封狂正欲開口說點什么,突被旁邊一老頭走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頭毫不禮貌地道:“你就是那穿封狂吧?”
穿封狂和南天竹都聽出來了其語氣間的不忿,都不知所措地望著那老頭!
穿封狂詫異地道:“老人家,在下正是穿封,不知有何見教?”
老頭怒道:“自己做了什么?還用得著借別人的口再說一遍嗎?他們怕你,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怕你,大不了就是一死!”
穿封狂頓時被弄得滿頭霧水,詫異地道:“這位老伯何出此言?穿封甚是不解,還望明鑒!”
有幾位看客也走了過來,其中有位壯漢幫腔道:“你這黃毛小子,真是浪得虛名,枉世人尊你為武狂,竟仗著一身本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余的食客,見有人出來挑起此事,都壯著膽走了過來,一起大呼道:“對,江湖敗類,絕不茍且……!”
各種辱罵之聲,頓時在店內炸響開來!
店內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穿封狂和南天竹已然成了眾矢之的,尤其穿封狂,被一眾真是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人群中高聲喊道:“各位,我穿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今日不知為何受到你們這般奚落?還請明示!”
有個中年男子不茍言笑地走上前來,怒瞪著他道:“你且告訴大家,天下間是不是只有你懂得‘馭淋劍法’?”
穿封狂奇道:“馭淋劍法乃是我賽氏五位師傅親授的絕學,這有什么問題嗎?”
那人回道:“這就對了,陷武林同道于絕滅的人就是你,你簡直就是江湖中的敗類!”
南天竹雖不知其間的原委,卻知穿封是深受不白之冤,忙高聲喊道:“各位,這里頭定有誤會,在泰山大會上,穿封力救各位同盟,那是有目共睹的,哪會如你們所說,陷武林同道于絕滅?”
人群之中,有人吼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現在穿封小兒的惡行,已在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就休要再強詞奪理了!”
南天竹深知,再這樣下去,事情會越發鬧得不可開交,望著正墮云霧中的穿封狂道:“穿封哥哥,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再這樣下去,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穿封狂正呆若木雞,被她輕輕一帶,已不自覺地跟著跨出了店外!
在眾人的一陣唾罵之下,二人極速離開了小店,來到了一片斷崖邊!
站在崖邊,穿封狂帶著怨氣滿腹,在高崖之上,不禁發出一陣怒吼,吼聲在山谷中悠悠蕩蕩,許久未決!
云中燕道:“穿封哥哥莫要將這幫人的話放在心上,我們行事俯仰無愧,還怕那欲加之罪不成?”
穿封狂呆立一旁,若有所想地道:“這似乎不可能,師傅怎么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說著,不由舉起酒壺,大大地飲了一口!
南天竹深感詫異地道:“穿封哥哥說的是誰?”
穿封狂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我四師傅賽凝云!”
微頓又道:“不過這似乎不太可能,我四師傅一向嫉惡如仇,和楚軍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又怎會和他們同流合污,陷武林同道于不顧呢?”
南天竹道:“那你怎么肯定是他?”
穿封狂道:“在泰山大會前,我在楚營里見到一個蒙面人,他除了面部焦黑外,其他的言行舉止,眼神輪廓,都和我四師傅如出一轍,他似受楚軍的一種藥物所控制,當日我和他打了照面,他并沒有為難于我,還要我趕緊奔赴泰山,救天下武林同仁,所以才有幸在玄陰洞中遇到了你!”
南天竹尋思道:“你說的蒙面人,面部是不是被灼傷過?”
穿封狂道:“正是,正是,他叫鐵奴,天竹妹妹難道見過他?”
南天竹頓時欣喜地道:“何止見過,他還是我唯一的徒弟!”
穿封狂詫異地道:“你說什么?你年紀輕輕,還收有徒弟?且還是一位可以直接做你爺爺的大齡徒弟?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南天竹笑道:“我何時跟你開過玩笑啊?你現在能肯定他就是你四師傅賽凝云嗎?”
穿封狂想了想,答非所問地道:“既然如此,那天竹妹妹,可有問過他的真實身份?又為何被燒的面目全非?”
南天竹嘆聲說道:“我因居無定所,常奔走在竹桃山莊和玄陰洞兩地之間,有一日……!”
她悠然說了開來!
那一日,春風和煦,陽光明媚!
南天竹在從玄陰洞趕至竹桃山莊的途中,誰知走到半路,卻遇到了一幫楚軍,正在追趕著一個身負重傷的老人!
南天竹雖年紀尚輕,殊不知江湖的險惡,但也懂得什么叫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情急之下,一個閃身,橫檔在那批楚軍的面前,冷冷地道:“你們這些所謂的軍人,就是喜歡仗著人多勢,仗勢欺人嗎?”
那被追趕的老人,見她年紀尚輕,便忙上前勸阻道:“姑娘,別多管閑事,你快走吧,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不然,我定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此時,那個帶頭的將軍趾高氣揚,對著南天竹喊道:“念你是個娃娃,今天你壅齒爺爺便不和你計較,識趣的,趕緊讓開,不然你壅齒爺爺手中的寶劍,可是不辯老幼的!”
敢情這個雍齒,原本是和劉邦一起打天下的一個莽夫,和劉邦是同鄉好友,從小一起長大,但此人一向卑鄙無恥,后因和劉邦不相為謀,便投了項羽!
只聽老頭疾言厲色地道:“壅齒,你這個叛徒,你曾是劉邦的部下,如今怎會助紂為虐?”
老頭似傷的不輕,南天竹豈容雍齒得逞?只輕輕一揚手,一股莫大的勁力劃過,已把撲過來的壅齒連人帶馬掠飛出去,倒在一邊,嚎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