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邊行邊說,已漸漸地朝后山行去!
屠晉黯然說道:“三位表弟,我們已在一起共事多年,你們都知道,我屠晉此生最記恨的就是軍人,我們雖都是齊國兒女,按理當報效家國才是,但為了當年的那樁滅門慘案,我們被逼得這般背井離鄉,顛沛流離流落中土,實在是天愁地慘,不忍卒讀,而今這害我們全家罹難的玉常青就在我們眼前,當年我屠家家破人亡就是被他所賜,這一次,我屠晉勢必要跟他來個了斷!”
他已略顯情緒激蕩,真恨不得立即找到,將其尸萬段一般!
鄭云見此情形,慌忙說道:“表哥,你也別太難過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玉常青貌似沒有認出你來,我們做大事得不拘小節,我知道姑姑和姑父之死對你打擊極大,可如今我們的勢力已漸漸壯大起來,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什么茬子啊!”
鄭今接口說道:“是啊表哥,而今我們當保存實力,養精蓄銳,并且還要不斷壯大自己才是當為之事,斷不可意氣用事,壞了首要大事啊!”
你一言我一語,屠晉突然沒話可說,只是一味的唉聲長嘆,正義又道:“表哥,兩位哥哥說得極具道理,而今正置楚漢交鋒時期,各路諸侯對天下可是競相覬覦,如若楚漢爭霸,必定引起天下大亂,我們也可趁此機會,加強兵力的膨脹,伺機以動,來他個人不知,鬼不覺,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屠晉突然哈哈笑道:“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好,我聽三位表弟的,趁此楚漢交鋒的緩沖之期,加緊招兵買馬,到時候坐收漁利得了……!”
幾人的對話漸漸遠去,很快已消失在了林森之處……!
自羽化公主被黎孤救走之后,黎孤一路如同阪上走丸,飛也似的背著她下山去了。
他面色凝重,一路不停地說道:“公主,你別睡了,你別再睡了,我陪你說話,以后都對你寸步不離,只要你快些醒來,我什么都答應你,你快醒醒吧,快醒醒吧……!”
淚水染濕了他的雙目,也不知是汗水還是血跡,已經透濕了他的衣衫,羽化公主的靜態,卻是一寸一寸地撕碎了他的心!
他一路憂心如焚,不知不覺,已闖進了一片石林之中,他背著羽化公主,幾個縱躍,便已沒入到了那片石林中去!
他尋得一塊平地,輕輕將羽化公主放于地上,看著她被鮮血染紅的衣衫,不禁淚流滿面,心如刀割。
他輕輕捧著羽化公主的臉,看著她楚楚動人的神態,表現得非常的安靜,正是這份安靜,正如驚濤駭浪一般,撞擊著他那鮮血淋漓的心,讓他魂不附體,誠惶誠恐!
再看看插在她胸脯上的那半截槍頭,多希望那一槍,是插在自己的身上,即便一死,也絕不后悔,可是事與愿違,那一槍,卻正好插進了公主的胸膛,還差點要了公主的命,他不覺鼻中一酸,又開始淚奔起來!
他慌忙解下自己的外套,欲將羽化公主胸中的半截槍頭拔出以后用衣服來給她包扎傷口。
從來沒有經歷過施救的他,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他深怕一著不慎,會立即要了羽化公主的性命!
她將羽化公主小心翼翼地扶坐起來,然后盤膝其后,雙掌連環間,已不斷地給羽化公主施起內力來!
他欲用內力先來支撐著羽化公主的虛弱體態,再對其進行拔槍環節,伸出的雙掌,方從其身后搭在羽化公主的背上,陡地一陣悶熱,感覺背部一股熱浪已猛烈地沖進了他的身體里面。
不等他有任何的緩沖之機,那股莫大的熱流已通過他的身體,迅速傳至羽化公主的體內。
但聽得“嗖”的一聲輕響,羽化公主胸間的那截槍頭,已受到那股熱浪的沖擊,倏地一彈而出,“倉”地一聲,那半截槍頭已射進了丈外的一個石頭縫里去了!
羽化公主大傷牽動,當即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又向著一邊斜倒了過去。
黎孤大吃一驚,立即將她扶靠在了自己身前,這才緩緩向后看了一眼!
只見古千勝正閉目養神地坐在自己身后,喃喃地道:“她的傷勢很重,急需包扎和修養!”
他緩緩啟開雙目,輕輕地站起身來,又對著黎孤輕聲說道:“小娃娃,艷福不淺啊,這么美艷動人的美人兒,竟會為了你這愣頭愣腦的傻小子的安危奮不顧身?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呀。方才好在我施力將她胸前的槍頭給打了出來,同時也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并封住了她體內的各處命穴,才沒讓她血流如注而亡,老夫已竭盡所能,眼下要不要讓她繼續活下去,就得看你的了”!
黎孤沒好生氣地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古千勝嘿嘿笑道:“我這里有藥,專用來對付刀劍槍傷的,只要給她包扎過一兩次,她的傷勢很快就會恢復如初,想不想要啊?”
黎孤急了,瞪著他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家羽化公主為我差點命喪黃泉,眼下有藥治好她的槍傷,我又怎會不要呢?趕緊拿過來!”
古千勝“喲喲”幾聲,不以為是地道:“你和她都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一處,我為何要給你們藥啊?還那么的理直氣壯,我們這是誰跟誰呀?我為何要這么去幫你?方才一番內力施出,已經差點要了我的老命,我看我這是自討沒趣,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說著,已拂袖轉身,大步而去!
黎孤見他很認真的樣子,轉身欲走,不由驚慌失措,懷里又抱著羽化公主,根本不敢貿然掰開傷勢很重的她,可又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古千勝離開,兩難之際,不由疾呼道:“誒誒,古老前輩,請留步!你看我這不是著急才出言不遜的嗎?您老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羽化公主奄奄一息的份上,你就救人就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