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沒應聲,他知道莉莉現在的狀況不太對勁。
莉莉見他不吭聲,也斂了笑容,埋頭用力啃一口漢堡,嘴里咀嚼著牛肉。
眼睛有些發澀,她抽抽鼻子把淚水就著漢堡咽了下去。
她不能哭,要堅強些,明明是斯內普的錯,自己已經仁至義盡,是他自己不聽勸。
我那么多朋友,又不缺他一個。
莉莉又惡狠狠地啃了一口漢堡,把牛肉想象成斯內普的胳膊,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旁邊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加里看的身體一陣發涼。
“喏,我小學就在這里讀的。”莉莉指著圍欄之內的校園,現在學校已經放假封閉,他們也沒辦法進去,只能隔著圍欄看上兩眼。
“我小時候和佩妮喜歡在那個秋千上玩,”莉莉把漢堡吃完丟到垃圾桶里,“學校只有這一個秋千,但我們兩個都喜歡,她總是讓著我,每次快要上課的時候她才上去玩一圈……”
加里沒說話,只是在靜靜傾聽。
莉莉滔滔不絕說了一大通關于佩妮的事,加里清楚莉莉還是愛她的姐姐的。
“那里是書屋,放學之后我們可以在這里看些課外書。”莉莉帶著他沿著鵝卵石小路一直走,手指指著遠處的一棟涂有白漆的小房子。
“科克沃斯小鎮只有小學和初中,如果你念到高中的話就必須去外面的城市上學了。”
“你知道什么是初中吧?”莉莉看著加里,他此時把最后一口食物吞了下去,聽了莉莉的話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我當然知道,”加里不滿的說,“霍華德柯娜他們都告訴過我的好吧?”
“哎呀……”莉莉嘴角剛露出一抹笑就立馬消失,“怎么關門了?”
他們二人走到街邊的小書屋前,看到白房子上貼了張紙條。
“此房出租,如有需要請聯系……”莉莉念著字條上的字,情緒低落。
“去年這家店還在這里呢……”莉莉抿抿嘴巴,有些沮喪。
莉莉想要帶加里逛書屋的計劃泡湯了,她領著加里去了球場,在那邊和一群正在訓練足球的孩子度過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他們回到了伊萬斯家,家里已經亮起了溫暖的燈光。
伊萬斯夫人已經在廚房里忙活今晚上的飯菜了,伊萬斯先生正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家中時不時響起歡笑聲,溫暖的黃色燈光照到哪里,溫馨的感覺就跟到哪里。
佩妮似乎想通了,今天晚上她對待莉莉和加里的態度不說多好,起碼不再冷嘲熱諷翻白眼了。
因而莉莉和加里能夠向伊萬斯夫婦介紹霍格沃茨中的種種奇聞異事,把兩位逗得開懷大笑。
佩妮沒有插嘴打斷,只是眼神中帶著些許向往。
“怎么會?”加里已經住在莉莉家三天,這天早上正在收拾早餐餐具的時候,聽到在門廳的莉莉發出的驚呼聲。
“出什么事了?”加里從餐桌旁躥了出來。
他看到站在莉莉對面的斯內普先生,他神色慌張,上衣腰間還有一抹鮮紅,像是血液染上去的。
“那個瘋婆娘為了省兩天醫藥費往家里跑,沒想到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正好摔到腦袋……”斯內普先生的手在空中揮舞,加里看到他的手掌心也沾滿了血液。
“人怎么樣了?”莉莉著急的問。
“已經快不行了。”斯內普先生長舒一口氣,眼神木然。
莉莉吐出一口氣,披上大衣就往外沖,加里跟在后面把門一關,也追了出去。
斯內普家中,西弗勒斯握著自己母親的手,艾琳斯內普平躺在床上氣若游絲,進氣少出氣多,顯然是活不長了。
“別哭,西弗,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嗎?”艾琳說話時都沒有多少力量,但她能感受到斯內普大手傳來的力量,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也算長大了啊。”
“那我就算是放心了……”艾琳的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莉莉加里和斯內普先生沖了進來。
“阿姨您……”莉莉一看到艾琳的臉,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見莉莉來了,艾琳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她招手讓二人過去。
“在霍格沃茨的時候麻煩你們多照顧一下西弗,我是了解他的,定是除了魔藥學什么都不會。”
他還會黑魔法,加里腹誹,不過他是不會當著艾琳的面說的。
“媽媽……”斯內普對艾琳的話有些不滿。
實際上她腦袋上的傷口算不得多嚴重,只是心力交瘁加上平日里身體虛弱,集中爆發出來,一下子將她擊垮。
“西弗聽我說……”艾琳握著斯內普的手,眼神掃過加里和莉莉二人,斯內普先生站在房間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們先出去吧。”加里反應過來,拽了兩下莉莉的衣袖,斯內普夫人應該是有話要對自己的兒子說。
他這么一說斯內普夫人反而不好讓他們離開,她笑了笑,“倒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你們想聽倒也無妨。”
“你們知道我的姓氏嗎?”艾琳咳嗽兩聲,精神萎靡下去。
三人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普林斯,”艾琳神情肅穆,“這就是我的姓氏。”
三個人再次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詫的表情。
莉莉和斯內普是因為自己曾在不少魔藥書中看到過這個姓氏,族內盛產魔藥大師。
而加里是因為這個姓氏曾出現在自己的病歷資料上。
“您認識艾倫普林斯嗎?”加里禮貌的問道。
“艾倫?”艾琳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你怎么認識他的?”
“唔……他是我的藥劑師。”加里沒明說自己的病情,只是一語帶過。
“是這樣啊……艾倫是我哥哥,”艾琳的精神好了些,面色紅潤了許多,“小時候他一直很照顧我,直到我被普林斯除名。”
她看著斯內普的臉,想把他的容顏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里。
“為了和你的父親結婚,我被我的父親從家族名單中剔除,從我被逐出家族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純血的榮耀,直到死去我的尸骨都無法在族墓中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