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說你這兒不會是黑店吧?就這么幾個菜這些錢還不夠?”
“不不不,這帽子可不能亂扣啊,小店小本生意,哪能是黑店啊,這銀兩,付菜錢自是夠了,但是這打壞的地板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小老板當時看到地板被人砸了個大洞,本是想發火的,但是又見眼前的少年憑空出現,還搞出來這么一根柱子,想來八九不離十是兵團的人物,這才沒敢多嘴。
“大人,這個,您一看就不是沒錢的主兒,這點小錢您也看不上,只是擱我這個小店,確實是筆不小的開銷……”
禹木心想這地板也不是自己砸的,這會兒倒是都算在自己頭上了,什么叫“這點小錢”?老子也很窮的好嘛。
手頭確實錢不多,這要是都補貼到這兒了,怕是下一頓只能去南御拉明那里蹭山楂串吃了。
往腰間摸了摸,禹木突然摸到一個玉佩。
死馬當活馬醫吧!
將玉佩拍在桌子上,沖小老板使了一個眼神。
禹木其實也不知道這玉佩干嘛用的,純粹是在拼運氣,萬一老板懂行,這事兒不就過去了么。
“這……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這兒又不是當鋪,也不好給您估價啊……”
小老板撓撓頭,這玉佩看著成色確實不錯,但要是就這么收了……收了假的自己虧本,收了真的,以后被人找上門,回頭訛自己一筆怎么辦?
“這東西我不能收……要不我找個伙計跟您去當鋪換了現銀?”
禹木也不懂現在玉佩的行情,要是換不了幾個錢,這不還是麻煩么?
兩人僵持之時,身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大胖子走了過來。
“老徐,結帳。”
小老板笑道:“還用得著我算賬么,吃了多少肚子沒點數么?”
這胖子是老徐的老顧客了,家里是搞地皮的,這幾年沒少賺,這才天天喝喝茶吃吃糕點,胖成這個樣。
胖子一摸肚子,嘿嘿一笑:“有數了。”
放下些散碎銀子,瞄了眼旁邊杵著的禹木,湊近到老徐跟前:“怎么著,遇到吃霸王餐的了?”
老徐也算是個聰明人,還不知道這少年的真實身份,哪敢亂得罪,連忙擺擺手,說道:“不是,不是,這位大人不小心把樓上地板弄壞了,現銀沒帶夠,這不……”
說著,老徐指了指桌上的玉佩。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沒有壓低聲音,也不怕禹木聽到,心想我這可是原原本本還原了事實,可一點沒有添油加醋。
胖子聽他這么說,知道老徐是告訴自己,這人啊,有點來頭,怕自己貿然把人得罪了。
“我還說哪位大人出手這么有排面,地板直接砸個大洞,這肯定是大人在辦公差,不礙事不礙事,誰還沒個應急的時候,在下不才,對玉石略有研究,愿意做這個和事佬,參謀參謀。”
胖子一笑起來,眼睛都沒了。
一旁的禹木看得出來二人交情不淺,靠在一旁,淡淡說道:“請便。”
胖子心里在想什么,禹木猜出個七八分。
這玉佩應該是值幾個錢的,胖子多半是想低價收購,既解決了事情,賣了人情,自己還能賺一筆。
還別說,真讓禹木猜對了,這胖子自打在地皮上賺了錢,沒少花錢鼓搗這些東西,一眼就看出來,這塊玉“補個地板”綽綽有余。
只見胖子把眼一閉,摸著玉佩,嘴里還念念有詞:“這玉做工還不錯,有些底子,只是……”
胖子在玉佩背面突然摸到了刻字,把眼睛一睜,翻開另一面。
“這玉佩還刻了字?”
老徐湊過來一看,搖搖頭。
雖說老徐對這玉石沒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刻過字的玉佩,大都是個人隨身攜帶的,因為刻了名字,所以材質再好也賣不上去價兒。
胖子勾著老徐的脖子,低聲道:“搖什么頭啊老徐!你知道這是什么玉佩么?”
被胖子勒的有些喘不過氣,老徐拍著胖子的手,輕罵道:“咳咳,老大不小的,一點分寸沒有,想勒死我啊,這刻字玉能值幾個錢,又不是官玉。”
王朝里的大臣們上任時各自都有刻字的玉佩,并且每一塊玉佩上都有王朝的標記,稱為官玉。
官玉在卸任時不會收回,因此不少老者會把官玉當作傳家寶留給后代,極少數不爭氣的后輩賣了祖產,這才讓幾塊官玉流落到了坊間。
胖子嘿嘿一笑:“官玉嘛,這肯定不是,但是這玩意可比官玉好使多了。”
老徐知道胖子算是半個行家,應該不會看走眼,小聲問道:“那我就收了?”
胖子連忙擺手:“這東西你可收不了。”
“我說你個胖子是不是拐著彎的在坑我,你是想自己收?”
胖子又擺擺手沒有說話。
老徐皺著眉頭,胖子這家伙說這玉佩有來頭,卻不讓自己收,他也不收,這是個什么理兒?
禹木見二人聊了半天,不耐煩地問道:“我說,到底怎么樣,實在不行找個人跟著我,我去取點銀子。”
這么耗著也不是事兒,大不了回酒店問問能不能從酒店出點錢,到時候讓他們找孫導要。
“哪能啊,這點小事兒哪還用您跑一趟。”
說完這話,胖子將玉佩拿在手中。
旁邊的老徐還以為胖子要私吞,嘴巴有點急了,“我說胖子!”
胖子一瞪眼,老徐這才沒往下說。
轉過臉,胖子一臉諂媚,將玉佩遞還給禹木:“我這兄弟啊,有眼不識泰山,玉佩您收好,以后這條街,所有的店鋪,想在哪吃就在哪吃。”
“胖子你是今天點多了,吃飽了撐的?”
老徐瞪著眼壓著嗓子罵道:“我可沒說他能在我這兒吃霸王餐!”
看著老徐和胖子你一言我一語,禹木有些倦了,指了指門外:“那個,是不是沒事了,那我走了?”
“錢!”
老徐一張嘴就被胖子堵上了。
“沒事了沒事了,您走好,以后,這一條街,只要您結帳的時候提個名字就成!”
“謝了,我叫禹木。”禹木揮揮手走出茶館,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墮天也是一臉懵逼:“砸了人家的場子,不僅沒要錢,還送了一條街的霸王餐,這事兒到哪說理去。”
“或許……這兒就不是個講理的地兒……”禹木平靜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邪笑,打了個哈氣,望著腳下的街,喃喃道:“吃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