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公交車上。
秦天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旁邊座位上是還在冒著熱氣的雞叉骨。
他一臉平靜的望著窗外,耳朵上雖然插著耳機,但卻沒有放任何歌曲。
他在思索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畢竟剛才自己差點就丟掉性命。
但此刻秦天明的心里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懼,而是驚訝,還有好奇,滿滿的好奇。
他驚訝于他最后面對剛才那個神經病時,與他對峙時,那種平靜的心態,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平靜的都讓自己害怕。
就在把竹棍幻想成長劍之后,那種忘乎所以,無所畏懼的感覺,久久不能忘懷。
還有就是好奇。
好奇視野中那條乳白色的細線。
他當時好像隱約看到了和游戲中一樣的乳白色細線。
就如同在游戲中一樣。
那條細線在指揮著他的戰斗軌跡,在矯正著他的攻擊姿勢。
但現在回想起來,再仔細想想,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看到了那條細線,也可能是玩游戲玩多了,而眼花了,出現幻視,所以只能說是隱約,隱約。
因為自己當時的進攻狀態又像是出于慣性。
或者說是出于習慣。
就好像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腦子里就會自動分析出接下來要進行的攻擊方式,然后操縱身體行動。
而當時自己斬擊的那幾下,也像是訓練了好長時間一樣,自然而然的就使用了出來。
還有就是好奇自己的力量。
秦天明從窗外收回視線,試著握緊拳頭,然后稍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臂膀。
雖然和以前一樣粗細,但可以明顯的看到與之前的差異,原本松松垮垮的肱二頭肌此刻變得堅硬無比,好像充滿了力量。
皮膚透露著健康堅實的光澤。
前幾天沒有注意,到現在刻意觀察才發現,自己的力氣真真實實的增加了幾倍。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天明喃喃道,關于自己的身體和今天遇到的事情,他都感覺好奇怪。
公交車顛簸了一下,開始駛離繁華的中心城區,高樓大廈急速向后方退去,露出被夕陽染紅的天際線,橘黃色的太陽猶如巨大圓盤一般向黑暗的潮汐中沉了下去。
秦天明稍稍瞇著眼,倚在靠背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總感覺這世界好像有點不同了,至少……自己已經有些不同了。
“算了,不想了……”
順勢打開手機,點擊QQ音樂,耳機里開始播放熟悉的歌曲。
當黑暗掠過將天空刺破
雙拳還能否緊握
……
就讓我像花火一樣綻放
……
別沉默,別躲閃,做勇敢,做勇敢的自我……
……
當秦天明回到自家的小區時,天空已經擦黑了,秋季的風帶著絲絲涼意,似乎在催促著每個回家的路人早點回家。
推開房門,頓時一股暖意襲來,夾雜著熟悉而安心的味道,是母親做的飯。
“媽,我回來了了。”秦天明搓了搓手,換上拖鞋。
“這次怎么這么晚,是不是被留堂了!”
隨著關煤氣灶的聲音,還有母親稍有些訓斥的聲音,但可以聽出更多的是擔心。
“沒有,怎么會。”秦天明將雞叉骨放到餐桌上,就見到母親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便隨手從袋子里拿了一個雞叉骨,示意道:“買了點雞叉骨,對了,媽,家里還有沒有可樂了。”
“可樂,冰箱里上回你喝剩下的好像還有點吧。”母親開始著手盛裝飯菜,邊盛嘴里不住的念叨,“以后少個可樂,這東西,對小孩子不好的。”
“你就不要看網上瞎說了。”秦天明打開冰箱,拿出上回剩下的半瓶可樂,“沒事的,那些都是唬人的。”
“還有雞叉骨,這個也少吃,要是想吃,給我說,我下班回來給你帶回來,省的你再跑的老遠。”
“我就順便買了,不用跑老遠。”
“怎么樣,今天學習咋樣。”
……
嗝~
秦天明舒服的打了個飽嗝,看著正在廚房收拾碗筷的母親,急忙用紙巾擦擦嘴和手,然后便溜到了客廳的一個小柜旁邊。
打開柜門,里面是堆放整齊的鐵盒和相冊,其中一個鐵盒的一側貼了一截白色紙條,白色紙條上用歪歪斜斜的小字,寫了‘秦天明’三個字。
秦天明記得,這是他剛學會寫字的時候,父親教他寫的自己的名字。
當時雖然費了好大勁,但最后總算是自己寫出來了,為此,父親還獎勵了他一個存錢罐。
說是存錢罐,其實就是這個鐵盒。
父親在鐵盒的一面用小刀劃了一道扁扁長長的豁口,最大可以允許一元硬幣塞進去,便成了這樣一個存錢罐。
現在看來很普通,甚至可以說很幼稚,但是當時的自己可是開心的不得了。
就像是得到珍寶一樣天天抱著,還認真的在家里尋摸著硬幣,想要塞滿這個存錢罐。
想到這里,秦天明暖暖的一笑,注視著這個存錢罐和里面的一張張大頭貼,眼神里充斥著孩童般的天真爛漫。
一些舊的物件總能勾起人們在心底的美好回憶。
他小心的打開鐵盒,里面放著幾枚年代稍遠的硬幣,還有17張一寸的大頭貼,大頭貼上的畫像,是一個稚嫩的小男孩變為青澀少年的全部過程。
另外還有幾張泛黃的鈔票,和嶄新的紅色鈔票,這是自己從兒時到現在所有的壓歲錢。
每每打開鐵盒,秦天明總感覺,時間的流轉,仿佛都塵封了在這鐵盒之中。
“哎~時間過的真快吶。”
低喃了一聲,從褲兜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1000塊錢,再小心的夾在里面的鈔票之中,秦天明便扣上了鐵盒,放回到了原位。
做完這些,秦天明回到餐桌幫母親收拾好碗筷,便回到了臥室,雖說還有一些課下作業,但做作業從不是他的習慣。
看了看床頭枕頭旁邊放著的墨黑色游戲頭盔,秦天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