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先前干了些什么嗎?”雙眼瞪的比雞蛋還大的周放,咬牙切齒的吼那長相猥瑣的古董商道:“因為你的不小心,把那鐲子給摔碎了,放跑了里面的一只青鬼!”
“我……我不是有意的呀……”被嚇的腿軟到無法站立的古董商,癱在席子上回應周放道:“真人……我也不知道里面……里面會藏著個……”
“行了!別說了!她都已經出來了,再說也無意了!”仿若恨鐵不成鋼般的又對著那古董商懟了一句后,周放伸手扯住對方的衣領,把他從席子上拉了起來,“我問你,你那手鐲是從哪里弄來的?”
“是……是……”被周放給扯的無法正常呼吸的古董商,才說出了一個字,就不停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那對墨玉手鐲,是他從一個唐朝高官的墓里刨出來的,”眼看那古董商被周放給折磨的都快斷氣后,有點兒同情他的宗炎,替對方回話道:“除了那個鐲子外,喏,地上那長條形的錦盒里的東西,也是他從那兒得到的……”
說著,心里還惦記著那盒子里的寶貝的宗炎,朝著席子上的那方錦盒努了努嘴,用身體語言暗示周放:兄弟,打開它看看里面是啥唄!
“挖墳掘墓,十惡不赦!”沒有意識到宗炎在暗示什么的周放,在得知那墨玉手鐲竟然是那古董商從古人的墳墓里刨出來的后,憤怒把手里的古董商給甩了出去,讓他摔了個狗啃泥。
甩出去那古董商后,依舊不解恨的周放,還打算跑過去往對方身上補兩腳的,幸虧,眼力見超快的宗炎,看出了周放的意圖,并及時拉住了他,要不,那古董商的半條命,都有可能被辣手道士周放,給直接打沒了。
“真人……您息怒呀……”還在地上躺著的古董商,用眼角余光掃到了周放臉上那兇狠的表情,隨即,想要活命的他,趕緊連滾帶爬的翻到了周放的身前,抱住對方的大腿,聲淚俱下的開始求饒。
“既然那些東西都被他刨出來賣掉了,那你打死他也沒用了,你總不能讓他把那些賣掉的東西再找回來埋回去吧……”已經從那古董商那兒買了一件東西的宗炎,出于拿人家的手短的心里,就替那古董商勸了周放一句。
“叔文,你要知道,他放跑的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鬼魂,那是一只青鬼呀,”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反正,周放在跟宗炎提起“青鬼”二字時,其身體總是不自覺的微微發顫,“我很擔心,擔心那只青鬼會在咱們這里鬧事兒……”
就在宗炎準備安撫一下周放那極不穩定的情緒時,不少先前逃走的游商們,在幾名官差打扮的漢子的壯膽下,嗚嗚泱泱的又從街口外面走過來了。
很明顯,那些剛剛被嚇破膽的游商們,是在有了“底氣”的情況下,才敢回來的,他的“底氣”,顯然就是那幾位官差了。
官差們是絕對不相信大白天會鬧鬼這事兒的,就算這樣,他們還是跟過來了,跟過來的目的,是要找到那引起“禍端”的元兇,訛詐對方一筆,并警告對方不要再惹繼續事了。
就在那官差頭子囂張的邁著八字步走進小廣場的瞬間,他的視線,就瞟見宗炎的長相了,隨即,他猛的就停下了腳步,然后,臉色巨變,在留下了一句“管不了……”后,他突然就帶著自己手下人快速逃走了。
顯然,剛剛那一瞬間,官差頭子認出宗炎的身份了,而身為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可不敢得罪本地通判的親孫子呀,他可不想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就讓自己丟了飯碗,于是,他……
愕然的目睹完官差們集體跑路后,再次失去“底氣”的游商們,又沒了回去的勇氣了,他們糾結的站在街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打頭陣的。
“丁六,你說那倆人是誰呀,怎么就不怕鬼呢?”一個滿臉胡子的筐販子,問他身邊的席販子丁六道。
“他們你都不認識呀,”扭頭鄙視的掃了一眼筐販子后,賣席子的丁六,傲嬌道:“那高個子的就是‘神仙’宗炎宗叔文呀,那小個子的是‘長生觀’的觀主周放周玄飛呀!”
“哦……”聽完了丁六的話后,筐販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又跟席販子丁六說道:“我剛才可看的真真的,那鬼魂,是從一對黑色的手鐲里冒出來的,那手鐲,就是那賣古董的從一盒子里掏出來的……”
“哦,這么說來,剛剛,那宗少爺和周真人是在降妖除魔了……”腦洞還比較大的席販子丁六,在接收完自己朋友的話后,立刻推理出了一個前因后果來,“沒錯了,一定是這樣!”
“大家聽好了,沒事了,可以回去了,那只鬼,已經被宗少爺和周真人除去了……”自以為是的丁六,在“想通”了一切后,就開始招呼別人了。
“是嗎……”
“太好了……”
“宗少爺真是‘神仙’吶……”
就在這一個人瞎編故事,一群人跟著瞎起哄的情況下,又一個無中生有的“英雄事跡”,被“強加”到宗炎身上了,這一次,連周放都被連累成故事的主角之一了。
一分鐘不到,不斷起哄的游商們,就都相信了丁六的說法了,一個胡編亂造的謠言,就這么簡單的傳播了一小會兒,就成了“事實”了。
更扯的是,他們中竟沒有一個人去懷疑那“事實”是假的,若要是讓宗炎知道這情況的話,他肯定是要跟那丁六好好聊聊的,聊聊“人生”,聊聊“事業”,聊聊……
就在又有自信的游商們,紛紛的開始歸位時,罵了那古董商半天的周放,總算消了點兒氣兒了。
最后瞪了那古董商一眼后,恢復正常語氣的周放,皺眉問那古董商道:“你刨的那座古墓,墓主人是誰?”
“回真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