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這是……”剛剛坐回太師椅上的宗炎,瞅著財廣盛和陳幕錦過來后,趕緊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并迎了上去。
剛問完,眼力見不差的宗炎,就發現他倆的眼神不對了,其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憂慮的情緒。
“三少爺,我們來這兒是……”與本樓樓主財廣盛對視了一眼后,跟宗炎有“交情”的陳幕錦,代表兩人開口了,“是擔心,這件案子,會不會牽扯到我們‘樊樓’啊?”
“咱們‘樊樓’不是有朝廷的背景嗎,這事兒應該不至于……”深知“樊樓”背景通天的宗炎,在聽完了陳幕錦的話后,頓覺這倆人太過杞人憂天了。
“是,三少爺,我們也知道‘樊樓’大概會沒事兒,可我們倆人……”又跟財廣盛對視了一眼后,神情更加憂慮的陳幕錦,把他倆真正擔心的問題,給交代了出來。
“應該也不會牽連到二位吧,”終于明白自己面前這倆人在焦慮什么的宗炎,低聲安撫他們道:“畢竟,這群水賊的臉上又沒刻著‘惡人’倆字兒,您二位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身份嘛……”
“三少爺您說的對呀,”很懂打蛇隨棍上這道理的財廣盛,耳聞宗家三少替他倆說話后,趕緊順著說道:“我倆肉眼凡胎的,哪能看出誰是惡人,誰是好人吶……”
“二位盡管放心,審這案子時,如果有對兩位不利的口供的話,我會幫忙打點一下的,畢竟,咱們有交情在嘛……”對面前這倆人的處境深表理解的宗炎,又安撫了他們一句。
“三少爺……”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爛掉的木門,以及木門外消失的欄桿后,再次把視線投到宗炎臉上的陳幕錦,小聲說道:“小店遭此大劫,必須得關門修整個七八天了,既然如此,老奴我想,何不趁此‘良機’,直接把您要贖身的那些姑娘給您送去呢……”
“陳干娘,不是我要給她們贖身,是元妙真人……”陳幕錦還沒把話說完呢,瞬間“警覺”起來的宗炎,在斜瞥了一眼自家媳婦兒后,立刻“糾正”對方話里的“漏洞”。
作為人家的老公,宗炎還是很體諒自家媳婦兒的感受的,在清楚尤莉對此事很可能有意見的情況下,他還是盡可能的不讓此事跟他自己牽連。
“對,對,對,對……”雖然陳幕錦的腦子時靈光時不靈光,但她還是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于是,她趕緊抬手輕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誠惶誠恐的道歉道:“三少爺,老奴我歲數大了,嘴巴也禿嚕了,經常胡言亂語了……”
“理解,理解……”只是擔心自家媳婦兒會生氣的宗炎,并沒有要埋怨陳幕錦的意思,看到對方被嚇成那樣兒后,他趕緊安撫了對方了一句,“沒事兒的,您接著說……”
“是,是,是……”雖然宗炎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可陳幕錦依舊有點兒怕怕的,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老奴……我跟財樓主商量……商量了一下后,覺得……還是一次就把姑娘們給送走的好,反正,過不了……過不了幾天,外面就都知道這里出的事兒了,那時,就算客人們得知姑娘們離開的消息,因有先前這事兒做鋪墊,他們應該也不會覺得太過驚訝的……”
“是個好主意……”聽完了陳幕錦的話后,宗炎垂目思考了幾秒鐘,在把得失利弊都給算清后,他抬眼看向了獨眼陳,回應道:“既然這樣,那就今晚吧,戌時二刻后,您租幾頂轎子,把姑娘們抬到‘宗家莊’去……”
“小子我之所以選那時間,是因為,那會兒,閑雜人等都睡了,咱這運輸隊呀,就不顯的那么招搖過市了,”身為“細節王”的宗炎,在考慮事情時,想的比陳幕錦他們周到多了:“至于給姑娘贖身的錢,晚上到了我那兒后,我就直接給您了,省的拖拖拉拉的太麻煩,所以,晚上,您……最好跟著姑娘們一起過去……”
“還有,”換了口氣后,又考慮到一處細節的宗炎,接著補充道:“晚上呢,讓姑娘們吃頓好的再出發,您知道的,我那兒廚子的手藝,可真比不上您這兒,所以……”
“懂了,三少爺您放心吧,怎么說,她們也都是老奴的干女兒,老奴是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的……”聽完了宗家三少的這番吩咐后,同樣身為女人的陳幕錦,還挺感動的。
感動的同時,她心里不禁感慨:這宗家少爺年紀輕輕,就這么會憐香惜玉,等他再大點兒的話,那一定是位了不得的風流人物。
“如果沒別的事兒的話……”已經把正事兒給交代完的宗炎,就準備“送客”了,這會兒,他還有很多私事兒要跟自家媳婦兒聊聊的,這些事兒呀,是不方面外人聽的。
“那個……”雖然聽出面前的宗家三少,話里有送客的意思了,可陳幕錦還沒把事兒全說完呢,于是,她直接就把宗炎剛剛那話當做耳旁風,接著說她的事兒:“三少爺,琉璃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她自個兒也準備好跟您走了,如果現在跟她說,晚上才能動身的話,那……”
陳幕錦口頭上的意思是,人家琉璃都已經收拾好行李了,你這會兒如果不帶人家走的話,人家可能會傷心的,可實際上,陳幕錦是在暗示宗炎,那些水賊盯的就是琉璃,如果你不帶走她的話,“樊樓”可保不住她。
“琉璃呀……”陳幕錦的話還沒說完呢,腦洞巨大的宗炎,就明白了對方在暗示什么了,于是,暗罵自己忘了人家琉璃有多危險的宗炎,有點兒心虛的回應道:“干娘放心,我會帶琉璃一起走的,嗯……麻煩您現在就去通知下琉璃,讓她到我這兒來……”
“是……”耳聞宗家三少決定現在就帶走琉璃后,一直揪著心的陳幕錦,頓時松了口氣。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