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昨晚已經花了不少錢了,今兒個呢,就讓小弟我做東怎樣?”身上揣著相當于大宋一年財政三分之一的巨款的宗炎,不太好意思讓別人請客逛窯子了,所以,他主動提出要做東。
“這不太好吧……”作為“富二代”,請客慣了的少叔遠,邊搖頭,邊回應宗炎道:“這次是我們把叔文你叫過來的,要讓你做東的話,我們……”
“博達兄就給小弟我一次面子,這次就讓給我做東,下次小弟絕不再跟您搶這活兒了……”決定以后都不再跟這倆紈绔出來喝花酒的宗炎,打算請下這“最后的早餐”,與他倆做個“優雅的告別”。
“這……”看出宗家三少的表情非常的誠懇且嚴肅后,還算知道點兒進退之道的少叔遠,妥協了,“好吧,這次就讓叔文你破費了,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就在宗炎和少叔遠商量著誰請客時,盯著手里的花牌猛瞅的韋達江,一聲都不吭,身為小吏之子的他,家里遠不如“富二代”少叔遠家那么富裕,所以,他就“縮了”。
“謝博達兄了……”內心毫無誠意,卻演出一副感激模樣的宗炎,在抱拳謝了少叔遠一聲后,招呼桌邊眾人道:“都坐吧……”
宗家三少的話音未落呢,第一個坐下的,竟然是無比“灑脫”的騷狐貍,這一幕,把“少見多怪”的韋達江和少叔遠都給驚著了。
受驚的同時,他們即刻“眼前一亮”,對這位宗家三少新納的妾室“胡氏”,他們更有“興趣”了。
四人全都坐好后,手持餐牌的少叔遠,立刻點好了飯菜,由于昨晚他胡吃海喝的那些東西,都還沒有消化完呢,所以,他就沒點多少菜,也就兩個熱菜,兩個冷菜,這數量,對于一貫進門就點十幾道菜的少公子來說,簡直是“灑灑水”了。
菜雖然點的不多,但少叔遠卻沒有在酒水上妥協,好酒如命的他,直接要了八壇老酒,并擺出了一副要豁出命去猛喝的勁頭。
等不識字、但記憶力超好的龜奴,給少叔遠復述了一遍他點的菜肴后,一直默默的打量著花牌的韋達江,終于開口了:“麥拉和米爾姑娘起床了嗎,若起來的話,就她倆了,若還沒起來的話,就換玲耶和希麥……”
韋達江所提到的“麥拉”、“米爾”、“玲耶”和“希麥”這四位,就是“迎仙樓”重金買來的群西域女子中的一部分。
這一次,“迎仙樓”的老鴇,真真的花了血本了,她從西域奴隸販子手上,整整買了二十九個西域女子回來。
而這些會落到奴隸販子手里的女奴,一般只有兩種出身:一種是從敵國抓來的俘虜;另一種就是無家可歸的難民了。
很可能,這些西域女奴在她們家鄉那塊兒,不屬于什么長的好看的美女,但是呢,在宋地這塊兒,就不一定了。
因為,有很多“變態”的宋人,就好異域風情這口,在他們眼中,只要是西域來的女人,都是美人,甚至,美的不要不要的。
至于納了尤莉為妾的宗家三少,也被“紈绔圈”的人,認定是這種“變態人”了,他的名聲,在不知不覺間,又“臭”了一些。
“姑娘們都起來了……”深知這大早上的,很少有姑娘能起床的龜奴,為了不再被“噴”,只能胡說了,“我這就去叫麥拉和米爾姑娘過來……”
“等等……”就在龜奴準備出去辦事兒時,一直沒吭聲的宗炎,喊住了他,并吩咐他道:“你把那四位姑娘都請過來吧……”
“好嘞,三少爺……”嘴里雖然痛快的答應了宗炎一聲,可龜奴的眼神里卻飄出了一絲兒“擔憂”的情緒,顯然,知道宗炎是“青樓黑名單”里的上榜人員的他,很擔心對方會把自己這地兒的姑娘給“掃蕩”走,“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嗯……”聽完了龜奴的問題后,宗炎垂目思考了幾秒,然后,抬眼看向了對方,問道:“我聽說,你們這兒新選的花魁是個叫做珊娜的西域女子,你把她也給叫來吧……”
想看看那珊莎到底長啥樣兒,是不是能跟自家媳婦兒胡九娘和尤莉一較高下的宗炎,出于好奇,就吩咐那龜奴去把她給叫來。
“這……”收到了宗家三少的此番要求后,面現苦惱之色的龜奴,低聲回應宗炎道:“回三少爺話,文采出眾的珊娜姑娘,一般是不接客的,除非您的學問能打動的了她……”
“學問沒有,錢有的是,你去問問她,多少錢愿意來,不稀罕錢的話,那就算了……”耳聞龜奴用“文采出眾”這個詞匯來形容珊娜后,宗炎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并很隨意的回了對方一句。
在宗炎看來,那珊娜再怎么“文采出眾”,也不可能是自家那口子趙元奴的對手,畢竟,趙元奴的文采,是公認的青樓無敵。
“好,小的懂了……”察言觀色能力出眾的龜奴,在感受到宗家三少不太看的上珊娜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并心說:還好,宗少爺沒惦記上本樓的新“花魁”,要不……
“你去吧……”瞅見那龜奴還在躬身等著自己發話后,說完事兒的宗炎,擺發了他一句。
“是……”對著宗炎作揖到地后,龜奴就和那位端著木案的丫鬟,退步離開了“包間”,順便把屋門也給合上了。
跟那丫鬟并排走到了樓梯口后,“等級”要高那丫鬟一階的龜奴,小聲吩咐她道:“你去把那幾位少爺點的菜報給后廚,我去見一下沈干娘……”
“是……”點頭回了龜奴一句后,胳肢窩里夾著木案的小丫鬟,快步下樓,小跑著朝著后廚沖去。
至于龜奴本人,則沒有下樓,他轉身走到了樓梯口正對著的那間閣子的門前,“噠,噠,噠……”的輕敲了幾下,并低聲問候道:“干娘,您起來了嗎,小的我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