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宗炎猝不及防的是,“太監哥”財廣盛突然再次上前一步,猛的拉住了他的手,弄的“潔癖癥”晚期的他,立刻渾身炸毛了。
瞬間,宗炎條件反射似的就要甩開這“太監”的手,但是,意識到自己這么做的話,今個可能就別想再在人家的地盤吃飯后,他強忍住了惡心,放棄了“反抗”,妥協了,不過呢,眼看著,他額頭上的虛汗就都出來了,眼淚也隨之在其眼眶里積聚了。
“走,宗少爺,周真人,咱們進去再聊……”就在宗炎內心煎熬之時,拉住宗炎不放的財廣盛,直接就把他往大門里牽。
此刻,財廣盛對宗炎的熱情態度,就好像見著親爹似的,弄的渾身僵硬中的宗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苦不堪言吶。
最終,像中風了一樣的宗炎,邁開自己那已經沒了感覺的雙腿,跟著財廣盛進了“樊樓”的大門,至于周放,則跟在前面兩人身后一起走。
進門的瞬間,周放忽然瞥見自己好友那不協調的走路姿勢了,可沒等他開口問對方情況呢,早就猜到他會亂問的宗炎,提前一步,把其空著的那只手,背到身后,給對方打了個“別問”的手勢。
為了壓住自己心中那強烈的要對財廣盛動手的沖動,沒有別的辦法的宗炎,只好以欣賞“樊樓”內部景色的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粗看之下,宗炎觀察到,樓里面奢侈程度呀,比起外面的“天工開物”來,真是一點兒也不弱呀。
“樊樓”一層大堂的建筑面積,大概有五六百平米的樣子,地板是松木的,上面鋪著一層厚重的、紅底繡團花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擺著三四十張紅漆圓桌,每長圓桌的周圍,都有六把雕花的紅漆鼓凳。
大堂的最里面,有一座占地面積一百多平米的戲臺,戲臺是木框架結構的,臺前掛著一面已經收起來的粉紅色帷幕,戲臺的地面,也鋪著一條大紅色的波斯地毯。
戲臺上,好些個人正在那兒排練呢,其中,包括一些唱戲的戲子,也有一些拉弦的樂師,甚至,還有一些玩兒頂缸的雜技藝人。
“真對不住了,宗少爺,我們這戲班子要到傍晚才表演,您來的有點兒早了……”依舊攥著宗炎的手不放的財廣盛,在發現這宗家三少組正瞟戲臺上的情況后,立刻跟宗炎道了聲歉。
“無妨……”一會兒就必須回去搬家的宗炎,哪有閑工夫聽戲呀,所以,在對方跟自己道歉后,他直接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回答完后,宗炎繼續觀察“樊樓”的內部裝潢,這回,已經粗看了大概的他,開始細看了。
細看之下,宗炎觀察到,“樊樓”大堂的四壁,涂的是白墻,墻上,掛滿了名人的字畫,其中一幅小畫,竟然“囂張的”獨占了一整面墻。
集中目力一瞅之下,宗炎看到,那“霸道畫”上,竟蓋著蔡京蔡丞相的大章呢,也難怪它能單占一整面白墻獨孤求敗了。
一條十分寬敞的木制樓梯,安置在了戲臺的右側,整個樓梯,也被涂上了紅漆,紅彤彤的,樓梯扶手下的欄桿上,雕刻著好些個活靈活現的飛禽走獸,有猴子,有孔雀,有黑熊還有大象等等。
樓梯之上,就是二樓,二樓上全是關著門的“包間”,總數大概有三十間左右,每個包間的門外,都掛著珠簾,每扇珠簾的右側,都鑲著塊巴掌大、箭頭形的烏木牌子,牌子上,用金漆以“瘦金體”書法,寫著那些“包間”的名稱。
掃了一眼那些“包間”的名稱后,宗炎覺得還挺有趣的,因為,那些“包間”名字都挺“神”,有叫湖光山色的,有叫青山綠水的,有叫秋高氣爽的,甚至,有一間,叫做百花爭艷。
通往三樓的樓梯,就在二樓樓梯的上面,這段樓梯,要比二樓的樓梯窄上那么一些些,這段樓梯的欄桿上,也雕刻著圖案,只不過,這上面的圖案,不是動物,而是花卉了。
三樓上面,也都是“包間”,不過呢,三樓“包間”的門數,相對于二樓少了許多,在二三樓的建筑面積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門數更少的三樓“包間”,顯然都是“大包間”,其數量,只有十幾間。
二三樓的“包間”外面,圍有一段木走廊,走廊下面由紅色木柱支撐,走廊寬達兩米,挺寬敞,夠三四個人并行不擠的了。
邊走邊觀察“樊樓”內部裝潢的宗炎,在財廣盛的“牽手”下,“咯嗞,咯嗞……”的踩著鋪滿了紅色波斯紅毯的樓梯,登上了三樓。
到這里后,財廣盛終于松開了宗炎那毛孔全開的左手,去旁邊推開了一間叫做“蓬萊望仙”的“包間”的大門。
開門后,財廣盛走了回來,微笑著跟宗炎介紹道“三少爺,這間‘蓬萊望仙’呢,是咱們登州‘樊樓’最好的閣子,天氣好的話,從閣內朝北的窗口,能直接看到蓬萊仙島呢……”
這時,“潔癖哥”宗炎,正把自己那的只“臟手”,在自己衣服的后擺上反復猛擦呢,當他聽到那財廣盛跟自己說話后,低著頭的他,趕緊抬頭回應道“甚……甚好……”
就在那財廣盛掀開“蓬萊望仙”閣子門口的珠簾,一臉微笑的請二位貴客入閣時,忽然,一陣“咯嗞,咯嗞……”的腳步聲,由宗炎身側傳來。
扭頭一看,宗炎發現,一名穿紅戴綠的女子,正朝自己扭著扭著過來呢。
這女人,年齡大概有四十歲出頭,一身鮮艷的綾羅綢緞,滿頭的金銀配飾,看長相,她長的其實不錯,挺風韻猶存的,能隱約的看出她年輕時有多么的傾國傾城。
只不過,這女人臉上涂的胭脂水粉過多了,皮膚顯的白的可怕,她那張還算美顏的臉,已經整的慘白到跟厲鬼有的拼了。
那女子除了打扮過分夸張外,宗炎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