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穎回屋剛準備休息,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張宇的聲音。
“李穎,是我張宇。我有事找你,休息了嗎?”張宇問道。
李穎脫衣服的手停了下來,心中禁不住猜想,這么晚了他不回去休息怎么跑我這里來了。萬一開門后,他要做些什么…
胡思亂想中,李穎打開了房門。
“張宇大哥,你…你進來嗎?”李穎不敢抬頭去看張宇。
張宇卻道:“不用,剛剛人多,怕打擾王爺休息,有件事忘問你了,正好此事比較重要,所以來找你。”
“哦哦…”李穎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心中又羞又燥,臉頰緋紅,幸好夜晚較黑看不清楚:“張宇哥,你想問什么?”
張宇道:“我剛剛近距離給王爺施針時,發現王爺雙眼發黃,你注意到了嗎?”
“額…你這樣說,好像真是的。怎么了,有問題嗎?”李穎問道。
張宇繼續道:“我記得吃完飯時,王爺眼睛的顏色還好好的。到了晚上舊病復發,但是這個舊病并不能引起雙眼發黃之癥。雙眼發黃大多源于肝膽,而肝五行屬木,為風木之臟,用以代謝,也是解毒的重要器官。”
“宇哥,你的意思是我父王眼睛發黃是因為肝有問題?而且還是吃過晚飯后形成的?”李穎問道。
張宇點點頭:“我是這樣猜測的,更主要的是我看過一本書,說是有一種毒藥會入侵肝臟,侵蝕人體肝臟的解毒能力,嚴重的會有性命之憂,輕癥則會讓人體虛弱從而觸發自身疾病。而此毒藥入體的病癥的特征之一便是雙眼發黃。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以防萬一,我才來找你。”
李穎一臉凝色:“如果按照宇哥的猜測,是有人向我父王下少量毒藥,從而觸發他的舊疾?”
張宇道:“只是猜測,可能是我胡思亂想了,因為我想不到動機。如果真要害王爺,那既然能下毒,為何不多下一點,或者換一種毒性更強的,為何還控制劑量,只是讓王爺舊病復發,有驚無險走這一招。這又有什么作用呢……”
馬上就要進京,恭親王的出現牽動了太多人的目光,雖然是打著祭奠先皇入京,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女皇的女官多次出入恭親王府,其目的昭昭。
如今反對女皇的勢力中,以世家根基最大,皇族呼聲最高。先皇不是沒有兒子,太子死了,還有皇長孫,還有其他兒子,誰都可能做皇帝,而如今卻是武曌稱帝,李家皇族如何能不惱怒,甚至是仇視呢?而恭親王做為皇族中地位最高,輩分最大的表率,如果他支持女皇,那就真是自打皇家臉面,自己打自己了。
而且,女皇登基時,他沒有跳出來做一位表率該有的樣子去反對去阻止,已經讓一眾皇親貴胄心生不悅,如今又搞這一出,可想而知,很多人是不希望恭親王入京的。
從金陵到這里,走了這么長時間,恭親王都未發病,到這里卻突然舊病復發,不想亂猜都困難。
李穎也明白張宇的擔憂,她將晚飯后的事情仔細回憶,突然臉色一變。
“你想到了什么?”張宇問道。
李穎咬著嘴唇,搖搖頭道:“我想到一處疑點,卻不敢往下深想。”
“什么疑點?”張宇問道。
李穎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前父王生病,母親都急得團團轉,更不要說此次舊疾復發,來勢洶洶。但母親卻表現的不如以往心急,除非…”
“除非王妃事先知道王爺會發病,但沒有性命危險!”張宇補充了后句。
“可是娘親她為何要這樣做,她沒有任何理由啊!”李穎急忙說道:“父親和母親相敬如賓,父親雖貴為親王,卻從未納妾,母親肯定不會做對不起父親的事!”
“別急,別急。”張宇安慰道:“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有可能是我們胡思亂想。”
“萬一是真的呢?母親如果真這樣做,肯定是原因的。對了,父親這次入京,真的只是來祭奠先皇伯伯,跟我們一同的上官婉兒,她是女皇的人,真的只是為了祭祀順道同行?父王讓我們禁言,不準對任何人說出上官婉兒的真實身份,肯定是為了隱瞞…”李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張宇沉默了,恭親王以祭奠先皇為遮掩入京,本就是欲蓋彌彰,打算掩耳盜鈴,迷惑外人,卻很難疑惑李穎和王妃他們。本來出發時,上官婉兒和張宇打算分開同行,這樣更加隱蔽,但考慮到敵人虎視眈眈,為了恭親王的安全,只能退一步行事。
張宇沒再瞞著李穎,告訴了她實際情況。
李穎猜到般,說:“我猜測也是如此,要不我現在就去問問娘親?”
“還是不用了,如果是王妃所為,自有她的主意,正如你所說,王妃不會傷害王爺。如果不是,你多問也問不出來什么,反而會引起麻煩。我們只需要警惕是不是外人所為,這是重點。”張宇說道。
“天這么晚了,明天一早,我定要好好查查。”李穎躍躍欲試。
張宇點點頭,剛想說話時,驛站前突然傳來喧鬧聲。
張宇讓李穎回屋,立即趕了過去。
穿過中庭來到前廳門前,此時蔣萬里也在,只見門前有一條馬發瘋似的跳躍,幾名驛夫根本拽不住,一旁的驛官滿頭大汗,生怕聲音吵到恭親王,尤其是蔣萬里還站著這里,更是催促驛夫趕緊降服烈馬。
這匹馬形態結實緊湊,體高估計在150厘米,外貌俊美,胸廓深長,肌肉發達,體質結實,背腰平直,四肢強健,關節明顯,其毛色為黑毛,無任何雜毛,非常神駿。
“這馬不錯!”張宇忍不住贊道。
蔣萬里道:“這是三河馬,屬于血統比較復雜的馬種,是域外名貴馬種和大周境內本土馬種雜.交后誕生的品種,負重不如常見的河曲馬和蒙古馬,但速度見長。而這一匹屬于品相較好的,不遜色于我的驚雷。”
蔣萬里的馬名叫驚雷,屬于哈薩克馬種,乃是域外進貢,是恭親王賞給他的。
“對了,宇弟還缺一匹坐騎,不如就這匹了,如何?”蔣萬里說道。
張宇一愣:“這是驛站的馬匹,是朝廷分配給各驛站的。”
“沒事,我自有辦法。”蔣萬里直接找到旁邊的驛官,一句話下來,就用一匹蒙古馬換走了這匹黑馬。
據驛官介紹,這是今天朝廷剛分配下來的驛馬,脾氣暴躁,已經踢傷好幾頭同類了,只能單獨拽在前廳一角,不曾想夜里又犯病,吵鬧不止。
“應該是什么東西驚到它。”張宇上前,揮揮手讓驛夫散開,他找準機會靠近黑馬,雙手握住馬臉上的纖繩,黑馬受驚,準備揚起前蹄就踢時,張宇大喝一聲,雙臂驟然發力,直接將馬頭拉斜,然后出腳踢在它的前肢關節上,趁著它吃痛無力時,全力爆發,直接將黑馬摔倒在地。然后張宇直接坐在馬身上,一只手按住它,另一只手拳頭如雨打在其身上。黑馬想要站起來,被張宇牢牢坐住,最后被打得不斷啼叫,終于老老實實了。
張宇起身松手,黑馬也翻身起身,不過這時它老實了,低頭去拱張宇。張宇撫摸著它,笑著道:“你一身黑,以后就叫你黑鬼。”
“咴咴…”黑鬼發出溫順叫聲。
驛夫遷走了黑鬼,張宇和蔣萬里一同回后院。
剛穿越中庭來到后院,兩人便繞道走過恭親王所在院子,臨近時卻突然發現暗中戒備的侍衛昏迷在地,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異香。
張宇和蔣萬里大驚失色,連忙掩蓋口鼻沖入院中。
只見房門大開,門前兩名親衛也昏迷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