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陳安才苦澀的向陳恢開口說道:“老師的性子你也說了,比較執拗,雖說這些年改變了不少,但對于我和晁大人的合作他老人家還是表示無法理解;將我趕出來了。”
陳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陳安沉吟了許久,開口道:“有些事已經做了,就沒有辦法回頭,既然已經做了,那就接著做下去。”
翌日。
宣室殿。
本來昨日已經舉行過朝會,按道理下次朝會應當要過一周,但群臣昨天晚上都收到了劉啟的通知,說明肯定是有要事。
“昨日不是剛開完朝會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前面各位大人都來了,我等在后面聽著就是。”
群臣隊列的后面不時的發出討論的竊竊私語聲。
像申屠嘉他們這樣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的老臣現在都是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很快劉啟焦急的從后面走了進來。
“拜見陛下!”
群臣起身拱手行禮。
“免禮!”
劉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快步走到龍椅之上坐下,開口道:“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是商議有
關前年先帝在位時期,匈奴入侵云中、上郡一事;據北方傳來的消息,匈奴老上單于已經病逝,繼位的是太子攣鞮軍臣;對于此事諸位有何看法。”
劉啟此話一出,后面竊竊私語的大臣都安靜了下來,有關這種問題,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回答的好,等前面的大佬們議論完后他們站隊即可。
但是今日殿內沉默了許久還沒有人站出來開口說話,這就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
“怎么,諸位卿家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劉啟開口道。
申屠嘉依舊閉目養神。
晁錯看了眼申屠嘉開始學著一起閉目養神。
各方面稍微弱些的陶青則在扭著腦袋觀察著他們倆,看他們都閉著眼睛,自己也準備學一下,但在這時。
“陶卿,朕看你搖頭晃腦,是否已有了對策?”劉啟看著下面左右搖晃著的陶青說道。
劉啟這話將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陶卿身上。
陶青見狀只能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沒有辦法,目前朝堂之上只有他這一方勢力最弱。
陶青清了清嗓子:“陛下,臣認為目前陛下登位已有數月,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不易再起戰端,臣認為應以何為貴;可選一宗室女與軍臣單于聯姻。”
陶青沒有法子,就想了這個平庸的辦法。
確實從劉邦白登被圍后,每次匈奴南下后,漢朝皇帝都是先派出軍隊與其打一場或是對峙后,再選取時間前去聯姻。
聽完陶青的話,周亞夫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陶大人的方法不可行;以往我們大漢都是選取宗室女子與其聯姻,這樣長期下去,會使匈奴人小瞧了我們大漢。”
晁錯聞言嗤笑一聲:“那周將軍不如說說看你的辦法?”
申屠嘉此時睜眼開口道:“那攣鞮軍臣初登大位,想必自己內部的矛盾都沒有解決;之前先帝時期他進犯云中郡和上郡說不定就是對內部貴族的一些承諾,怎么可能繼續南下呢?”
晁錯聽見后又開口道:“這只是丞相大人你自己的猜測罷了,匈奴人的想法你可說不準。”
龍椅之上的劉啟聽著這些人的話語有些煩躁,本來讓陶青來回答問題就是為了避免申屠嘉和晁錯兩派的斗爭,但周亞夫耿直的站起來說這個法子不行,這樣又挑起了兩邊的語言戰;要不是申屠嘉老了估計會和晁錯真刀真槍的大戰一場。
劉啟煩躁的叫喊道:“夠了,陳安,你來說說下你的看法!還有你的臉怎么會事?”
劉啟一句話將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陳安的臉上。
之前上朝時陳安來的比較早,來了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只有身邊的幾位看的到,后面品秩低一些的大臣是根本看不到的;但劉啟這一句就瞬間把陳安來這么早的目的給打破了。
陳安聞言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昨日和周陽打完一架后還沒有復原,畢竟這個時期的膏藥沒有那么好的效果。
而周陽這家伙身為衛尉丞今日居然沒有上朝!說是什么諸位大臣衛尉府總要留個人看家!
“聽說昨日陳大人和周大人打了一架!還是在丞相府門口打的!”
“那個周大人啊?”
“就是衛尉丞周陽周大人啊!”
“還有這回事?他們不是一向關系都很好嗎?”
“我哪知道,這事還是昨日我去丞相府時聽著門口侍衛說的!”
聽著后面有些大臣在小聲討論著自己的傷勢是怎么來的,陳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用手撐了下下面的褥墊,慢悠悠的起身,拱手說道:“陛下,臣認為陶大人的方法可行,以目前我大漢的實力還需要幾年的修養時間,而與其聯姻可以為我們換來這幾年的時間。”
“什么?陳大人居然意見和丞相大人不同!”
“看來傳言是真的啊!”
“什么傳言?”
“就是說陳大人好像背判了師門。”
“這!陳大人不怕背上罵名嗎!”
“我怎么知道,就知道問我,有本事你自己去問陳大人。”
“對了,還有聽說昨天周大人和陳大人打架也是這個原因。”
后面有些大臣的聲音并不是很大,但在陳安說完后,在這安靜的大殿內就顯得很突兀。
晁錯聽見這些聲音嘴角露出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劉啟聽見這些言論也感到有些尷尬,自己的一個好奇誘發了這么久的討論。
“啪啪”
“好了!都靜下來!”劉啟拍了拍面前的案幾說道。
等到殿內安靜下來后,劉啟才又開口:“不管諸位的看法有什么不同,現在還是要給出一個統一的法子。根據你們是否贊同陶卿提出的聯姻,用案幾上的紙寫上,朕會讓章德統一收上來,然后再根據結果宣布,位秩兩千石以上官員算兩人。”
“諾!”
殿內的眾人聞言應道后開始提筆,有的人很果斷的就寫下了,有的則思慮了許久不能下筆,還有的居然探著頭看自己身邊的人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