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綏緊咬牙根,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受夠了。
決定豁出去了。
韓綏在滿殿人的注視下緩緩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大王,臣認為;目前不論是哪路藩王,其實都有很大的阻力;吳楚聯軍看似在梁國占盡上風,可實際上后面的滎陽、雒陽、敖倉已經有重兵把守,吳王很難突破。”
“東北昌邑方向還有著周亞夫大軍駐守,所以吳王敗退的可能很大;而膠西王他們那邊三王帶兵圍著齊王,欒布大軍就在一旁看著他們內亂,欒布身經百戰,不是齊地那些將軍所能比擬,所以多半也要敗。”
劉遂這下怒極反笑:“照你這么說,這場仗我們已經輸了,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臣的確是這個意思意,大王,所以臣的建議是投降吧。”
韓綏反正是已經豁出去了。
韓綏此話一出,整個大殿又陷入了寂靜。
他們都震驚了,你韓綏之前不是一直都很膽小的嗎?怎么突然就膽大了?而且是不要命的膽大!
劉遂氣的直接快步走到韓綏德面前,狠狠抓住他的衣襟,厲聲道:“你是不是忘了建德是怎么死的了?是不是當了一個月的丞相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唔?”
韓綏卻不急不忙:“大王,臣只是說的實話罷了!現在藩王這邊實則已經落入了下風!”
“你!”
在剛才韓綏分析過后,劉遂知道這一切確實如韓綏所說,很難戰勝朝廷,除非寄希望于吳楚那邊攻破睢陽后直接繞遠路前往長安,但這樣他們的糧草補給就會很難送達。
又或是希望齊地諸王能夠戰勝欒布。
過了一會兒,劉遂慢慢平靜下來后。
松開了韓綏。
扭頭就離開大殿。
“退朝!”
邯鄲城外十里的地方。
酈寄軍大營。
“將軍,為何我們現在只是圍而不攻呢?”隴西都尉公孫昆邪問道。
“只是為了減少傷亡罷了,現在圍而不攻同時也是在消磨趙國軍隊的意志,他們有許多人其實也不想反,奈何上面逼著他們反。”酈寄不在意的說道。
其實他心里還有計劃沒有說,那就是以防萬一,要是后面吳楚那邊真的攻到了長安,自己手里有兵權,怎么都能有說話的地方。
酈寄繼續說道:“現在趙王他們已經開始消耗糧倉的糧食,時間久了自然會斷糧,而我軍的糧食則可以源源不斷運送過來;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呢?”
滎陽。
在袁盎走后,竇嬰后面也接到了梁王的信函,希望他能率兵支援。
可被竇嬰給拒絕了,用的理由就是自己按劉啟的旨意要駐守滎陽,加上自己這個大將軍還受制于周亞夫這個太尉,所以不能擅自派兵。
就是將鍋又甩給了劉啟和周亞夫。
長安城外。
劉啟派出的傳令兵已經上路。
那日竇漪房看了梁王傳過來的信函勃然大怒。
怒斥周亞夫,要求著劉啟趕緊下詔,命周亞夫前往救援劉武。
劉啟頂著竇漪房的壓力,拖了兩天,這才派人前往。
劉啟也抱著借吳楚之手來削弱一下梁國的實力。
前幾日劉啟迎來了一個人,齊國的中大夫路邛。
得知路邛的來意后劉啟大喜,至少齊國還沒反,膠西王他們圍著齊國打,也可以為周亞夫減輕一些壓力。
畢竟周亞夫大軍所駐守的昌邑離淄川王他們的地界并不遠,只隔了一個城陽國。
劉啟于是對路邛說:你趕快回去告訴齊王,就說朝廷大軍已經快擊敗吳楚叛軍了,讓他再撐一會兒。
就這樣,路邛登上了回齊國的道路。
長安城。
陳府。
自陳安他們出征已有一個月。
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很少。
那時陶青等人上奏誅殺晁錯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有的百姓認為陛下這時忘了本,有的又說陛下是為了老百姓考慮,想借此來平息戰爭。他們認為現在戰火還沒有燒到長安來,要是以后就說不定了。
總的來說,大家都認為如果殺了晁錯可以平息戰火也不錯,這類人占了大多數。
但前幾日袁盎帶回的消息讓大家陷入了沉默。
吳王不肯退兵,這意味著要殊死一搏了。
周爾雅和竇云雪看著在在院子里玩耍的陳康還有陳妤曦,有些出神。
“雪兒姐姐,你說夫君他在前線過的怎么樣啊,有危險嗎?”
竇云雪愣了下,說道:“前幾日袁大人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周將軍的大軍還沒有與叛軍接觸過,而是到了一旁的昌邑安營扎寨。說明周將軍肯定有其他辦法吧,不用過于擔心。”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嘴角的苦笑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放心吧,小安說過這次最多就是有驚無險,吳楚叛逆成不了大事。”陳恢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院子里。
“大哥。”周爾雅和竇云雪見陳恢來了后行禮道。
陳恢繼續說道:“你們想想,如果很危險的話,我會讓何兒和小安一起去嗎?”
這次陳何也跟著陳安一起出征,當時陳恢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如果有危險,陳安估計是不會讓陳何去,可陳安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這倒是讓陳恢沒有料想到的,你就這么看不起吳楚大軍?
至于陳何個人的意見那就不重要了,不管是陳恢還是陳安也都想鍛煉一下這孩子。
“我也知道,不管怎么說也是上戰場,怎么都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我們能做的只有在家里等著,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不然他回來又要心疼。”陳恢說著目光投向了院子中玩耍的兩個孩子。
據淮泗口西北三十里方向。
陳安率領著五千騎兵埋伏著。
在叢林中騎兵并沒有優勢,甚至還是劣勢。
所以主戰場還是要放在官道上,而且這是三十萬大軍的這一趟的糧食,護衛隊肯定也有不少。
陳安此時正身先士卒的趴在里官道不遠處的草叢中。
身邊則還有一個騎兵營的精銳士兵。
開春的季節,一些敖過了冬天的蟲子都慢慢復蘇,在陳安兩人身上爬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