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榻上的桑樸仍然沒有反應。
桑吉皺了皺眉頭:“將軍?”
這次有反映了。
“呼嚕!呼嚕!”
桑吉瞬間無語了,感情桑樸真的睡著了!
與此同時,陳府的馬車拐過一個彎后。
剛才有些鬧騰的陳安安靜了下來。
斜倚在車廂內,閉著眼睛,緩緩吐了口濁氣:“這桑樸也太能喝了,要不是我練過,今日還真說不住。”
陳六拍著馬屁說道:“二爺您的酒量那是整個長安城都有名的,區區桑樸自然不在您話下。”
原本閉著眼睛的陳安這時睜開雙眼來,擺了擺手:“剛才我第一次大喊時,你們怎么沒有進來?”
從拿酒過來一直到喝酒都在陳安的掌控之中,他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把桑樸喝醉,因為有些事情今天還在布置之中。
但是陳安卻沒有想到桑樸喝醉了后居然會說出當場結拜的話出來,這種時候自己本來也是扮演的一個醉漢,要是拒絕不就露餡了!
所以想起先前和陳六還有袁程眾商量好的,只要陳安大喊,他們就會進來說陳安喝醉了,要回去了。
結果剛才陳安第一次大叫時卻沒有見著他們二人的人影,這讓陳安當時心頭一涼。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著頭皮去拉桑樸,還好桑吉給攔住了,不然現在還真說不準。
“咳這個,這個嘛。”陳六頓時感覺有些尷尬。
陳安見狀大喊道:“袁程眾!”
這一聲中……醉氣十足,可見陳安還是有些醉意。
駕著馬車的袁程眾一聽就知道不妙,裝作沒有聽見。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應的陳安笑了笑:“我可不管你聽沒聽見,我數三聲,必須回話,否則你就睡街上啊!”
“啊!公子,你說什么,我沒聽見!”
“一……”
“公子,我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回話!”
“不是啊,公子,那會你們喝的正盛,我們兩個敢進去啊!”
“那你們后面怎么進來了?”
袁程眾被說的啞口無言了。
陳六站了出來:“二爺,當時您不是還說了一句嗎‘我們到院子里去!’所以我想的就是,您出來了,我們一樣可以攔住。”
陳六覺得自己臨時想出來的說辭簡直是完美。
“‘我想的就是’,原來這是你說的不進來!”陳安沒館他后面說了什么,聽到這句就知道是陳六搞得鬼了。
陳六愣住了。
說漏嘴了!
“不是,二爺,剛才只是我做的一個假設!”
“你這個假設很不錯。”
馬車悠悠的回到了陳府。
這一路上任憑陳六怎么解釋,陳安始終裝著聽不見。
罰了陳六回去抄寫《三字經》一百遍,袁程眾抄寫五十遍。
夜已深,陳安下了馬車后將身上的一塊令牌丟給了袁程眾,因為袁程眾還要回到學府去。
在夜晚要想出城,不是大人物的令牌那是出不去的。
陳安回到府中先是第一時間去清洗了一番,隨后摸到了竇云雪的房間。
竇云雪見陳安進來輕聲問道:“事情怎么樣了。”
“那桑樸酒量不小,差點把我喝到了。”陳安坐在了褥墊上,不一會兒,就有侍女端著醒酒湯過來了。
竇云雪接過后遞給了陳安。
陳安喝完后隨后用袖子擦拭了一下:“你呢,那邊辦妥當了嗎?”
竇云雪笑道:“夫君放心,我已經與那邊說好了,明日您放心帶人去便是了。”
“那就好,也不枉今日和桑樸喝了一晚的酒,桑樸此人與我之前料想的差不多。”陳安將碗放在案幾上隨意說道:“倒是這桑吉確是有些能耐。”
竇云雪問道:“桑吉的表現出乎了夫君意料嗎?”
“不錯,那會兒我邀他喝酒,他起先是想拒絕,但桑樸勸說后才跟著喝了幾樽。在桑樸迷糊的時候,他還一直能保持清醒,嘗了這美酒還能不留戀,著實不簡單。”
“妾身估計,正是有桑吉在身邊,閔越王才敢讓桑樸過來。”
陳安聞言沉吟了片刻:“不錯,畢竟這桑吉在閔越也有些名望;這次事情成不成,就這能看著明天了!”
翌日。
典屬館桑樸的房間內。
“唉喲頭疼誒!”桑樸躺在榻上閉眼摸著自己的額頭:“昨天我有喝這么多嗎!”
“您覺得呢。”
“誒!”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將桑樸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一看,桑吉:“你小子是要嚇死我啊!”
說著說著桑樸突然感覺不對:“不對,你怎么在我房里?”
桑吉無奈的說道:“將軍,都日上三竿了,陳少府都在外面等了半天了,說來談正事的。”
“正事?昨天不是談了嗎?”
“昨日您喝陳少府都喝的大醉!怎么談啊!”
桑樸皺著眉頭想了想:“不對啊,要是這樣,我們兩個都喝醉了,他怎么可能比我醒的快!”
“我也不知道,但事實就是如此。”
桑樸聽著就趕忙開始穿衣。
陳安站在院子內等著桑樸二人。
過了一會兒。
“哈哈,不好意思,讓陳少府久等了。”
桑樸大笑著從他房內走了出來。
陳安輕笑道:“無妨,昨日桑將軍喝的比較舒坦,這多睡一會兒也是好的。”
桑樸見這招呼也打了,于是問道:“陳少府昨日同我一起飲酒,為何……這么早就醒了?”
陳安愣了下,他沒想到桑樸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不應該問正事嗎?
“昨日回到府中,喝了碗醒酒湯,所以就醒的早了些。倒是忘了給桑將軍備一碗了,先在這里告聲醉。”
桑樸一聽陳安的回答心里就舒坦了些。
只要不是證明你比我能喝就行了。
“無妨,無妨!事情呢也明白了,那現在我們開始談正事吧。”
陳安卻道:“桑將軍不必著急,在談正事之前,我先帶你們去幾個地方。”
“地方?去哪?”
“桑將軍盡管放心跟著我行了。”
桑樸狐疑的轉過頭看了下桑吉。
見桑吉點了點頭。
“好,陳少府帶路。”
等幾人到了典屬館門口。
桑樸發現有幾匹馬系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