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你出宮后立即通知駙馬,讓他立即準備在河東安排好接手事務,這次陛下不會善罷甘休。”
田蚡也拱手應道:“明白。”
周府。
陳安這邊從宮中出來后,便直接前往了周府。
周亞夫坐于主位之上問道:“小安有何要事,這么急著來找我?”
“弟子想讓師傅聯絡一下在河東的人,做好準備接受周陽由的事務。”陳安如是說道。
“周陽由?”
“不錯。”
周亞夫沉思片刻說道:“即使周陽由倒了,這河東郡守的位置不就落在了申屠公的手中嗎?”
陳安輕笑道:“假如這次連帶著申屠公也會倒呢?”
周亞夫盯著陳安不說話了。
陳安繼續說道:“周陽由能在河東耀武揚威這么久,他申屠公為何就不能阻止他呢?反而有時候還和他同流合污,比如這次的糧倉失火,申屠公是一定知情的。”
周亞夫這時也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這糧食去了其他地方?”
“不出我所料的話,是去了劉濞那里。”
周亞夫聽著眉頭皺起,河東的事情一直是他的三弟周堅在打理,平日里他也沒有過問。
而現在陳安告訴他,那些糧食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周陽由給運走了,還是運給了劉濞。
過了片刻:“等會我會讓人去通知三弟。”
陳安聽到這兒便站起身來:“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幾日后,河東郡。
周陽由在府中舒服的喝著小酒。
這幾日張湯和趙禹找了許多的官吏、居民來詢問糧倉失火當天的事情。
一無所獲。
這就是周陽由的底氣,他敢保證只要自己還在河東一天,就沒有人敢說出實情。
遠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這時,王統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干什么呢?淡定一些,做事不能急躁。”周陽由有些不滿的說道。
王統進來后,喘了兩口氣說道:“大人!長安城來人了!說是要趙禹將您帶回長安。”
周陽由舉起的酒樽停在了半空。
過了半響才說道:“不就是是去一趟長安嗎,問題不大,本來我這殺了成同就該去一次廷尉。”
王統聞言說道:“可是大人,我擔心陛下那邊會強行下手啊!”
周陽由卻笑道:“不會的,陛下他沒這個膽子,他不會冒著讓先帝蒙塵的風險來殺我!”
這時郡守府門口傳來了喧鬧聲。
周陽由遠遠看了下說道:“估計是趙禹來了,去讓他進來吧。”
王統咬了咬牙:“諾!”
過了片片刻。
趙禹身后跟著一列士兵進入了郡守府中,直接來到周陽由所在的位置。
趙禹進來后說道:“周陽郡守,陛下有旨,命我帶你入長安。”
周陽由笑道:“早已等候多時,來吧。”
趙禹便向身后侍衛示意了一下。
走出四人上前壓著周陽由。
趙禹見狀吩咐道:“走吧。”
大陽縣尉府。
這邊義縱得到了周陽由要被押入長安的消息后,直接拉起義諾就準備回去長安。
這可苦了陳何。
陳安當時讓陳恢送到劉啟的那份奏疏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要將這河東的所有煤礦全部標注出來。
陳何根據前些時日的分析,認為會在河東待上許久,所以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準備。
只想著每日和義諾呆著一起。
結果這下傻眼了。
周陽由馬上就要入長安。
義縱本來到河東來的目的就是周陽由,義諾不用說,肯定是跟著自己的弟弟。
這樣一來,陳何在河東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至于說寧成,冰冷冷的,陳何跟他玩不到一塊兒去。
陳何這邊剛送走義諾和義縱。
然后便帶著士兵們前往河東的各個地區尋找煤礦。
函谷關。
一列騎兵現在停在關外。
桑樸望著雄偉的函谷關神色復雜。
之前劉啟回來后,科考延后。
桑樸在見過劉啟之后便帶著陳安贈送的一些美酒和馬匹踏上了歸程。
這次他沒有忘記要看看這函谷關的想法。
桑樸就這么站在函谷關前,聽不眺望。
夏日的驕陽照射著他令他的雙眼漸漸迷離。
良久之后。
桑吉在一旁輕聲說道:“將軍,我們回去吧。”
桑樸由沉寂了片刻,吐出一口濁氣:“回去吧。”
說完,自己帶頭上馬離去。
夜郎至長安的路上。
一駕馬車和一隊百人騎兵悠悠的行駛在路上。
正是出使了夜郎國的直不疑。
他們現在也踏上了歸程。
在夜郎的這些日子,直不疑見識了西南少數民族的熱情。
夜郎雖國小,但民風比較淳樸。
與夜郎國王的交談也十分順利。
實在是夜郎國的這些大臣和國王都對中原地區的許多東西感到好奇。
加上他們認為夜郎天高皇帝遠的,長安對他們的掌控力肯定沒有多牢固。
而且這樣可以與大漢進行商品貿易,以此來換取他們所需要的物質。
直不疑躺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他的仆人每次想說什么,但一看見直不疑的樣子又放棄了。
過了一會兒,直不疑依舊閉著眼睛開口道:“想說什么就說吧。”
聽到直不疑的話,他的仆人才開口問道:“老爺,您真的相信他們的話嗎?”
直不疑這時睜開眼睛來說道:“信不信又有什么關系呢?”
“本來這次我的目的就是安撫好夜郎國,得到一個口頭的承諾便行。”
仆人有些沒能理解直不疑的意思,剛準備開口就又聽見直不疑的話。
“等夜郎國的子民都享受到了我們大漢所流過去的物品的好處之后,他們就會迷戀上這種生活。”
仆人這時開口道:“那要是他們不滿足于現狀怎么辦?”
“我知道他們遲早會有一天不滿足于現狀,到時候要么直接并入我大漢,享受我大漢百姓一樣的待遇;要么就直接率兵打下來。一樣會歸屬于我大漢。”
幾日后,陳安坐在少府中整理著鹽鐵官營具體鐵官的設置問題,比如該在那些地方設置。
就在這時,陳六快步走了進來。
“二爺,周陽由進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