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等等吧,若是這潑龍不知輕重,為了一名不知底細的女子就貿然懇求圣人,只怕會吃力不討好。”鬼靈母陰險地笑著:“屆時我們可以在旁邊煽風點火,不怕懲戒不了對方!”
青衣婆婆反對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現在就動手為好,遲則生變,夜長夢多。”
“現在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玉菱仙插嘴說道:“那青霞是拜托申公豹去找的敖烈,現在申公豹好不容易將人給請出去了,萬一我們在這個時候動手徹底觸怒了他怎么辦?太狐公的前車之鑒雖在,但是我們也不能忘了金牙狗的后車之鑒啊!”
“那便等待片刻時間,看看他做出什么選擇。”智云叟最終拍板說。
金鰲島外,云霄之中。
敖烈腳下翻滾著股股黑煙,迎著呼嘯嗚咽的狂風,來到了青霞仙子面前。
“你叫青霞?有沒有一個妹妹叫做紫霞?”
青霞仙子抬目打量著面前這人,但只見他烏黑的長發垂直到腰間,左右耳前各自順下來了一縷,臉頰清瘦俊朗,面容白皙明亮,一雙眼眸中閃爍著淡淡微光。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月白色的長衫,愈發襯托出如玉般的氣質。腳下的滾滾黑煙,不僅沒有破壞掉這份美感,反而造成了另外一種極具沖突性的誘人色彩。
“你有聽到我說話嗎?”見這仙子只是癡癡的盯著自己看,敖烈微微蹙眉,對著她揮了揮手。
青霞如夢初醒,回憶起自己剛剛的表現,頓時間羞的臉色漲紅,連忙拱手說道:“敢問仙長是何人?”
“我是敖烈。”
“敖烈?”青霞瞪大了雙眸,實難想象傳聞中那個走了狗屎運成為截教掌教大弟子的潑龍居然有如此風姿。
“這青霞看起來腦子有些不太靈光啊!”敖烈轉目望向申公豹,目光中傳遞出了疑惑信息。
申公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如何能夠想到,看起來異常爽朗大氣的青霞仙子在敖烈面前居然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咳咳,青霞仙子,敖烈師兄在問你話呢,你有沒有一個叫做紫霞的妹妹。”深深望了一眼敖烈清秀的容顏,申公豹干咳了兩聲,對著青霞仙子高聲說道。
“沒有,我不認識什么紫霞。”青霞搖頭說道。
看起來只是重名……敖烈點了點頭,剛要轉身返回水簾洞,視線卻突然間瞥到了青霞手中拿著的一柄紫青兩色相互交織的寶劍。
“你的這柄劍……有名字嗎?”
青霞感覺面前這位傳說中的仙人著實有些古怪,先是問什么紫霞,后來又打聽自己的仙劍,注意力從來都沒有真正放在自己身上,令她心里涌現出了一陣強烈挫敗感。
“這把劍是我之前的師父給我的,他說,當這把劍正式認我為主后,就變成了一柄心意劍,除我之外,誰若是還能將它拔出來,那么對方就會是我的意中人……”
青霞仙子……紫青寶劍……敖烈心中微動,開口說道:“你信這話嗎?”
“我信。”
“為什么?”
“因為迄今為止真的沒有人能夠拔出這柄紫青寶劍。”
“或許這是因為那些人不夠強。”
青霞仙子搖頭說道:“若是實力比我強太多的修士想要強行拔出這柄劍,不是做不到。但是當他開始進行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的心就會裂開,劍鋒出,心臟碎,不可逆轉。”
敖烈突然間明白了當初通天道人的感受,以及對方為何會說,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不對。
“你不該出現在這里。”敖烈沉默了許久,感嘆說道。
青霞仙子一愣:“那我應該出現在哪里?”
敖烈轉目望了一眼西天的方向:“青燈古剎,輝煌佛寺,雷音寶殿,無論是哪一個,都比這里合適。”
“為什么?”青霞仙子認真地看著面前的仙人,她能夠感受的出來,對方好像并非是在故弄玄虛,于是便更加好奇。
“不可說。”裝神弄鬼一般含糊其辭地說一些未來還沒多大關系,但是如果直接點明了一個人未來的命運,敖烈不清楚自己會承受什么后果,故而果斷搖頭說道。
“聽聞仙長你有一顆九死不悔的向道之心,所以才能拜入截教門下。”青霞仙子抿了抿嘴,突然說道:“不知能否問一句,君修道為何?”
敖烈看向她的眼眸,在其中看到了不甘,看到了希冀,看到了對平庸命運的抗爭力量,就如同一只浴火的鳳凰,掙扎著想要獲得新生。
“申公豹說的其實沒錯,你確實是有一些地方像我。”敖烈輕輕一笑,也不再和她論道什么,轉身向金鰲島內飛去:“我以截教掌教大弟子的身份,準許你登島。”
“多謝敖烈師兄。”青霞仙子心中大喜,抬頭沖著那道消瘦而挺拔的身影高聲喊道,只可惜并未收到任何答復。
“雖然敖烈師兄沒有答應幫助你懇求圣人,但是你只要進入了金鰲島,機會就增強了無數倍。恭喜你,距離夢想成真又進了一步。”申公豹來到青霞仙子面前,一臉真誠地說道。
“道長大恩,青霞銘記于心。”青霞仙子鄭重其事地向他深深一躬,發自內心地開口。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最起碼我以后還能夠多出一個可以聊天的人。”申公豹大笑著說:“走吧青霞,我帶你去我的涼亭坐坐。”
青霞仙子默默頷首,跟隨在他身后,降落在廣闊的島嶼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打聽說道:“申道長,敖烈師兄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他是一個怪人。”申公豹沉默了許久,等來到了涼亭內后,他看著銀白色的瀑布飛流說:“性格古怪,脾氣古怪,有時候臟話隨口就來,一點都不像他柔和的外貌;智計百出,卻又處事淡然,從來不會主動去尋找麻煩。可若是有人敢找他的麻煩就會變得異常狠毒,稱得上一句殺伐果斷。”
青霞見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瀑布下端,故而視線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隱約之間,在狂暴的水流下面看到了他們口中談論的那個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