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么做當然不對。”托塔天王點了點頭,忽地轉而說道:“不過您這損壞南天門的罪責也不小啊!罷了,罷了,誰是誰非也要看在站在誰的立場上來說,我這個局外人可斷不了這門官司。煩勞仙師收起這番天印,隨我一起去見玉帝吧。”
廣成子深深望了他一眼,抬手間將番天印收回袖口內:“如此也好,是非功過讓玉帝來評斷便是。”
托塔天王笑了笑,隨后主動和玄都以及敖烈打了一聲招呼,帶著他們轉身進入了南天門。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和四大天王說過話,仿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一般。
“這些圣教弟子簡直太可惡了,仗著自己有點實力以及圣人的威望,就眼高于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一片廢墟中,四大天王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多聞天王咬牙切齒地說道。
“行了,別說了,我們這次故意阻攔他們去見玉帝,還不知道會面對什么懲罰呢。”持國天王道。
“怕什么,有佛……”多聞天王開口。
“閉嘴。”持國天王瞪了他一眼,喝聲道:“天庭之中,休要口無遮攔,否則的話必有災禍!”
“不提我們,這廣成子沖擊南天門,其罪怎么都比我們要深吧?且看他會面對什么懲罰吧,他被懲罰的輕,我們的罪責自然不會重到哪里去。若是他被嚴懲,我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廣目天王道。
且說另一邊,三教弟子跟隨在托塔天王身后,跨越過無數金碧輝煌的宮室,一路直行,最終來到了一座由巨大青蓮托舉著的輝煌神宮前。
“李靖協三教弟子求見陛下。”托塔天王躬身拜道。
敖烈抬目望了望,發現玄都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含笑望著這一幕;而廣成子則是抬著頭顱,目光平視這座輝煌神宮,面無表情。
嚴格來說,他們兩個都缺乏對這三界名義上統治者的尊敬。
“托塔天王,以及三教的眾位仙長,玉帝召見,請隨我來。”一名身穿紫紅色官袍,頭戴低矮官帽的年輕神仙自神宮內飛了出來,禮敬地對眾人說道。
眾人無聲跟隨在他身后,踏進了這神宮。敖烈下意識地抬目向前方看去,卻好似突然間望見了熾熱的太陽,雙眼一陣劇痛,其中蓄滿了霧氣。
“嗡……”
丹田內,吞天神鼎輕輕一震,釋放出了流水般的暗金色力量,灌注進他的雙眸之中,那股劇痛感頓時消失不見,只是依舊看不清玉帝的真容。
“拜見陛下!”托塔天王對著高臺上的那道人影彎腰拜道。
“見過陛下。”玄都,廣成子,兩人微微欠身,敖烈有樣學樣的跟著他們行禮,在禮數上面倒是沒有能夠挑剔的地方。
“廣成子,你可知罪?”玉帝淡淡開口,聲音清朗卻充滿了威嚴和壓力。
“貧道知罪,只不過事出有因,還請陛下從輕責罰。”廣成子躬身說道。
“廣成子損毀南天門一角,罰其將南天門重新煉制,要求法陣的堅固程度至少提高過去五成以上,可有異議?”玉帝緩緩說道。
廣成子臉頰抽搐了一下,想了想,到底是沒有提出什么異議來。
這南天門說是一扇門,但其實是一個巨大的防御法陣總成。若非是他,若非他使用的是用半截不周山煉制的番天印,想要攻破這南天門都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更別說砸碎其中一角了。
在這個基礎上面再將防御陣法的堅固程度提高五成以上,這就是在明擺著難為人了。可是事已至此,廣成子能夠拒絕嗎?
不能,除非昆侖山玉虛宮與天宮正式開戰,雙方徹底站在對立面上。
“南天門四大天王自作主張,隱瞞不報,激化矛盾,導致南天門破裂,罰每人雷霆鞭擊三百,以儆效尤!”說著,玉帝稍微頓了一下,繼續審判說道:“托塔天王負責監督施行。”
“喏,微臣告退。”
“去罷。”
托塔天王走后,玉帝目光望向眾人,驚詫地望了一眼其中十分不合群的敖烈,不過卻沒有問出心頭疑問:“爾等不計后果的想要見朕,可是為了地府一事?”
“陛下圣明。”玄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鄭重說道:“陛下,佛門的勢力必須要遏制一下了,若是再任由他們這么肆無忌憚的發展下去,那么將來這個三界只怕是要以西天為尊了。”
“佛門可以遏制,朕也可以派遣天河水軍協助你們一起攻伐地府,救出酆都,可是然后呢?酆都是你們道門中人,我天庭在這場戰役之中可以得到什么好處?”
“陛下,酆都雖然是道門中人,但是他不是我們三教中人啊!我們救他也只是為了抑制佛門,而得不到其余的什么好處,又哪里有資格去允諾天庭好處呢?”玄都說道。
玉帝呵呵一笑,聲音卻陡然間清冷了起來:“如果你們是這幅態度的話,就直接離開吧。地府在此之前也沒有掌控在天庭手中,對于我們而言,它在道門手中和在佛門手中又有什么區別?”
“這……”玄都無言了,轉目望向廣成子和敖烈兩人。
“若陛下肯發兵協助,救出酆都大帝,我愿為說客,替陛下謀得三殿閻羅之位。”廣成子沉默了片刻,嚴肅說道。
“五殿閻羅之位。”玉帝淡淡說道。
廣成子搖了搖頭,苦笑說道:“整個陰司一共才十殿閻羅,分潤出三殿出來已經是一種極限了。若是五殿閻羅全是陛下的人,那么將來統治地府的,是酆都還是陛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庭是三界的主宰,為何不能掌控地府權柄?”玉帝冷漠說道。
看著他們唇槍舌劍,爭斗激烈,敖烈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將自己當做一個純粹的看客。反正他也許諾不了什么,胡亂開口的話還指不定會犯什么錯。
只不過,三教弟子聯袂而來,從行動上就站在了同一個陣線上,另外兩名師兄是不會允許他在這里裝小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