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摔在地上,臀部著地,痛感傳遍全身。
痛痛痛……
少年痛得幾乎無法思考,手掌撐到冰冷的地面,他忽的一愣。
下……下來了?
初箏飄下來。
少年抬頭,亂糟糟的頭發下,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不是幻覺?”
初箏伸手摸他腦袋,柔軟的頭發讓初箏心情好一些,不過少年就沒那么好受。
“好冷……”他感覺有冰塊放在自己頭頂。
他現在又痛又冷。
“小美人,小美人,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快饒了我。”少年輕聲求饒。
初箏收回手:“你為什么被吊在這里?”
少年搓著胳膊回暖,悶聲悶氣的道:“師父怪我亂跑,讓師兄罰我,他們就把我綁起來了。”
這是桃空山最偏的地方,他平時一個人住在這里,就算叫破嗓子,也沒人會聽見。
“小美人,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話應該我問你。”
“我不知道啊。”少年茫然的搖頭:“我忽然就看見你了,還以為是幻覺呢。”
少年掐自己一下,痛得他齜牙:“不是做夢。”
“啊嘁!”
少年打個噴嚏,他使勁吸了吸鼻子,轉頭又是一臉的笑容:“小美人,你一定是特意來救我的,你真是個好人。”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亮晶晶的。
對對對,我是一個好人。
然而王者號沒有任何反應。
小騙子。
“啊嘁!”少年又打一個噴嚏。
“起來。”初箏退到旁邊。
少年爬起來,抱著胳膊,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還不忘招呼初箏:“小美人你快進來,外面好冷啊。”
屋子的燈亮起,初箏飄到門口,沒有進去。
這房間讓她很不舒服。
少年似乎想到什么,走到一邊,將幾張符給撕了下來。
“好啦。”他將符紙扔進抽屜里:“快進來吧。”
符紙撕下,那點不適消失不見。
初箏飄進房間。
房間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旁邊立著兩個古舊的柜子。
“平時我一個人住,有些簡陋,你隨便坐。”
少年尾音帶著幾分落寞。
“是挺簡陋。”初箏認同他的話。
少年笑了下,似無奈也似無所謂。
少年身上不是上次見到的那套繡著龍紋的衣裳,有些臟。
他在柜子里翻出那套繡有龍紋的衣服,轉頭看看初箏。
初箏一臉的漠然,看我干什么?臉上有東西?
少年出聲:“小美人,你是不是想看我換衣服啊?”
初箏轉過身,后面悉悉索索一陣。
“好了。”少年清脆的聲音傳來,初箏轉過身,少年將臟衣服放下,伸展手腳:“舒服多了。”
下一秒又齜牙咧嘴的縮回胳膊。
他翻箱倒柜找出藥,給自己隨便擦了擦,一屁股坐在初箏旁邊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瞧她,下巴壓著袖子上的龍紋,襯得他皮膚越發白皙。
“小美人,你真的是靈體嗎?”
“不然?”
少年試著伸出手指,戳了戳初箏手背,他收回手,下巴擱在手背上:“你看見我,沒有別的沖動嗎?”
“什么沖動?”
“就……”少年想了下:“激動、興奮?”
“沒有。”我為什么要對你有這樣的沖動,這小騙子不會是在山上待久,待出毛病了吧?
“那為什么別的靈體,看見我,就跟看見他們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似的,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
你這個形容有點意思呀。
什么兄弟姐妹能如此兇殘。
“可能你比較好欺負。”
“……”少年臉色微微一暗,片刻后喃喃一聲:“也是啊。”
他那些‘師兄’們,最差勁的也能和靈體過上幾招。
只有他,除了能看見靈體,沒有任何本事。
“小美人,你真好看,是我見過的靈體中,最好看的一個。”
初箏冷漠臉。
鑒于他說自己是個好人的情況,這多半也不是真心的。
“我到底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初箏看向少年,少年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
你秒睡的嗎?
初箏飄出房間,片刻后又轉回來,將少年弄到床上去,順手拽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她現在應該在桃空山上。
——東福市的郊區。
即便距離東福市不遠,她也不能憑空就出現在山上啊!
初箏連夜飄回東福市,路上遇上幾個智障靈體,耽擱時間,找到慕容逸和唐伊月已經是早上。
她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再睜眼,又出現在那間古舊的屋子里。
搞什么!!
初箏有些暴躁的踹一腳桌子。
桌子不堪重負,四分五裂倒在地上,結束它的服務生涯。
我就輕輕踹一下,怎么就倒了?這是碰瓷!跟我沒關系!
初箏連忙收回腳,退出老遠,以表示此事跟自己沒有關系。
“水……”
床上的少年囈語出聲。
初箏飄過去,少年小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個側臉。
側臉微紅,頭發因為汗水,濕噠噠的黏在額頭。
“水……”
初箏看看房間,哪里有水?
她將目光落在門口那個雕花木盆上……
小姐姐,求你干點人事吧。王者號有點崩潰。
“我不是人,怎么干人事?”
……小姐姐其實挺好的,挺好的,王者號給自己洗洗腦,小姐姐,你出門,往左邊的小路下去,那里有干凈的泉水。
初箏眸色冰冷的盯著虛空:“你竟然讓我一只靈體,在一個專職捉靈體的門派里亂走?”
……小姐姐、你又不怕。王者號有點怕。
“水……我要喝水……”少年聲音嘶啞,難受得扯下被子,露出一張緋紅的臉蛋。
初箏看他一眼,煩躁的離開房間。
她取水回來,卻發現床邊站著一個男靈體,正兇神惡煞的盯著少年。
初箏站在門口,平靜的出聲:“你在干什么。”
男靈體嚇一跳,下一秒,手指指甲伸長,掐向少年脖子。
在男靈體快要接觸少年脖子的時候,一股寒氣滲透進來,下一秒,整個靈體身飛出去,砸在柜子上。
他身體穿過柜子,滾到地上。
男靈體眼神兇狠,透著戾氣。
“臭婆娘,少多管閑事!”
初箏上去一腳踩在男靈體胸口上,男靈體反抗兩下,都被初箏鎮壓下去,她微微彎腰平靜的問:“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