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張靈英幾乎是脫口而出,往后連退了三步,警惕的抬頭盯著他。
旋即,瞥見他臉上沒有處理過的傷口,眼眸微微暗了些。
緊緊的咬著唇,不退步。
只是攥緊了手里的鑰匙,在心里提醒自己。
陸鏡要是怕疼,可以去醫院,處理傷口這種事,她不比醫生專業,現在這么晚了,要是放他進自己家,萬一他包藏禍心,她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這么一想,張靈英越發堅定不能對陸鏡心軟。
剛想要提醒他讓一讓,別擋著她回家的路,陸鏡卻在下一秒,主動把路給她讓開了。
頎長的身影往旁邊挪了兩步,方便她上前開門。
自己則像一只被丟棄在路邊的小奶狗,抱著自己的手臂在角落的位置蹲了下來,邪肆的眸含著淡淡的憂桑,不經意的朝著她的方向看……
張靈英哪里看不出他這是苦肉計,一咬牙一跺腳一狠心,直接上前開門,二話不說進了家門,再當著陸鏡的面,行云流水的關上了房門!
一氣呵成。
對!就是這樣。
對待壞人一定得狠得下心,只要不讓他看到希望,他就演不下去。
張靈英將鑰匙丟到門口的柜子上,轉身進房間拿睡衣洗澡。
磨磨蹭蹭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把自己收拾干凈,打算躺到沙發上看一會兒書。
下一秒,腦子想起什么,忍不住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朝著門口走過去。
像是做賊怕被人發現似的,悄摸摸的從貓眼上往外瞅了瞅。
沒有在門外看見陸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果然跟她猜得一樣。
陸鏡就是只老狐貍,故意在她面前賣慘,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
要是她真的不理他,他難不成還真要在她家門口坐一晚上?
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張靈英撇撇嘴,見門外已經沒人,正要轉身回沙發,忽然又聽見什么動靜,腳步頓了頓,猛地回頭看向房門……
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不祥的預感,她遲鈍了大概三秒,一個箭步重新沖了回去,趴在貓眼上,又往外看了一眼。
陸鏡沒走。
只是從原來坐的地方,換到了她家門口,看起來,像是就靠在她家的門板上。
一眼沒注意到,還以為門外沒人。
視線往下挪一挪,依稀能看到他頭頂的一縷發絲……
就在張靈英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男人壓抑的咳嗽聲。
他在故意壓低聲音,像是不想吵到她休息,咳嗽聲顯得很悶。
如果不是她就站在門邊,可能真的不會聽見。
鬼使神差的,張靈英立刻想到了當初陸鏡賴在她家的場景。
她怎么忘了,這個人向來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別說是在她家門外守一晚上,就是讓他守一個月,怕是也能做得出來。
她剛搬來不久,要是讓鄰居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帶著傷,天天蹲在她家門口,怕是要在腦海里虛構出一場始亂終棄絕情女的戲碼……
他不要臉,她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