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遇  第二十一章 鐵匠之舞

類別: 現代言情 | 都市生活 | 騎遇 | 飄蕩墨爾本   作者:飄蕩墨爾本  書名:騎遇  更新時間:2020-06-21
 
作為齊家鐵鋪的第八代傳人(至少目前還是唯一的選項),齊小遇同學生來就是要打鐵的。

但是作為女孩子,齊鐵川又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靠近鐵匠爐和風箱三米的范圍之內。

齊遇從小就乖巧懂事(至少在帥爸爸這里是這樣的),所以齊鐵川對齊遇提出的要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的。

唯獨打鐵,是一個例外。

齊爸爸對齊小妹身上的鐵匠基因,從來都是極力壓制的。

女孩子打鐵,且不說有沒有足夠的力氣。

光隨時都有可能被燙傷這一點,就足夠讓齊鐵川對齊遇下不能學打鐵的死命令。

齊遇拳拳的打鐵之心,和帥爸爸堅決保護女兒皮膚潔白無瑕的疼愛之心中間,也存在這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打鐵,自古以來,就不應該是女孩子干的活。

帥爸爸的寸步不讓,讓到了被允許打工年紀的齊小遇同學,滿身的鐵匠基因,無處釋放,以至于整天悶悶不樂。

為了哄自己的寶貝女兒開心,齊鐵川就在自家院子里面,新修了一個鐵匠爐,配備了一整套的打鐵設備。

打鐵需要的各種工具,可謂一應俱全。

火鉗、對錘、手錘,鐵砧,該有的一樣都不少。

除了爐子里面的——燃料和風箱。

看著氣派十足,實際上,齊鐵川仍然是在把齊遇當小孩子哄。

這種以“過家家”為前提的打鐵,齊遇小的時候就經常干。

這一次,齊鐵川不過是升級了一下。

把“過家家爐”弄得和真爐子一模一樣的大小而已。

換湯不換藥的隔靴搔癢。

不僅不能安慰齊遇身上叫囂的鐵匠基因,還把齊小遇同學給弄得更加郁郁寡歡了。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沒有燒紅的鐵塊,沒有呼呼的風箱,算什么打鐵呀?”

“打鼓還差不多!”

“齊鐵川同志,你是什么時候學會忽悠你的女兒的呀?”

齊遇想要打鐵的一顆心,越發無處安放。

“打鼓啊?這個主意好呀,齊小妹別郁悶了,爸爸明天給你做一個比打鼓還好玩的。”齊鐵川竭力安撫齊遇身上飛揚的打鐵基因。

“就這種沒有鐵可以打的過家家爐能有什么好玩的?”齊小遇同學才不要相信這個每天和Ada說Morning My Love的“別人家”的男人。

哪知道,一天之后,別人家的男人,又變成了齊遇自己家的。

齊家小妹歡欣雀躍地接受了帥爸爸給她做的新玩具——七個不同大小的馬蹄鐵。

馬蹄鐵,齊遇從北京奧運會見到現在,早就見怪不怪了。

帥爸爸到了澳洲之后,每天都在和馬蹄鐵打交道。

齊鐵川剛拿出來獻寶的時候,齊遇自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等到齊鐵川拿火鉗按順序敲打那七個馬蹄鐵,齊遇才發現。

原來這七個U型的馬蹄鐵,是可以直接敲出非常標準的do、re、mi、fa、sol、la、si七個C大調音階的。

作為音階笑聲的版權所有者,齊遇開心地笑出了自己最本真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do、re、mi、fa、sol、la、si~

帥爸爸確實是齊遇自己家的,沒錯了。

自從在英格利思的布里斯班育馬場學會了民謠馬蹄鐵之歌,齊遇就開始愛上了在育馬場自由自在唱歌的感覺。

得到了音階馬蹄鐵禮物,齊遇更是有事沒事就拿“露天鐵匠鋪”里面各種各樣的工具玩打鐵音樂。

帥爸爸只來得及給齊遇做了簡單的七個音。

沒辦法給馬蹄鐵民謠和復雜的歌曲伴奏。

齊遇稍加思索,就選了自己從小聽到大的,帥爸爸最喜歡的奧斯卡經典電影音樂之聲的主題曲Do Re Mi。

這首聞名全球的兒歌,被傳唱過無數個版本。

齊遇此時唱的,是Twins的版本,再加上她自己翻譯過來的中文。

純凈的嗓音開始演繹中西合璧版的Do Re Mi。

齊遇唱第一句的時候,用火鉗敲了兩下“Do”音的馬蹄鐵:

“Doe, a deer a female deer;哆,是一只小母鹿。”

看看長得一點都不像小母鹿的鐵匠,搖了搖頭,開始繼續唱第二句:

“Ray, a drop of golden sun;來,是金色陽光照。”

齊遇對著太陽下山的方向,換了打鐵對錘連續敲擊完“Re”音馬蹄鐵,繼續開口唱第三句:

“Me, a name I call myself;咪,是稱呼我自己。”

這一句,齊遇學著鐵匠最臭美的時候,露出一臉陶醉的樣子。

齊遇一邊唱,一邊和鐵匠嬉鬧。

鐵匠很快就發現了齊遇是在逗他玩兒,豎起耳朵,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Far, a long long way to run;發,是向著遠方跑。”

當齊遇唱完第四句,揮揮手,用右手食指打了兩個圈,已經進入狀態的鐵匠非常配合地繞著齊遇跑了兩個小圈。

“Sew, a needle pulling thread;嗦,是穿針又引線。”

齊遇“穿針”的動作像是一個休止符,讓鐵匠停止了奔跑,歡快地停在了齊遇的身旁。

“La, a note to follow Sew;拉,是緊緊跟著嗦。”

敲完“La”這個音之后,齊遇就把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鐵匠緊緊抱住。

連著親了六下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唱最后一句:

“Tea, a drink with jam and bread;西,是茶點和面包。”

齊遇嘴里唱的是茶點和面包,手里拿的是鐵匠最愛的薄荷糖。

一顆云朵狀的薄荷糖,直把鐵匠勾得蹄舞足蹈。

鐵匠的歡快,反過來又感染了齊遇。

她不再滿足于像一個安靜的美少女一樣靜靜地歌唱,也不再滿足于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七個大小不一的音階馬蹄鐵。

齊遇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她把火鉗和手錘當成鼓槌似的快速敲打音階馬蹄鐵,還在必要的地方加上她已經學了一年多的B-Box。

齊遇隨著自己敲擊出來的音樂,很有節奏地搖擺。

硬是把這首著名的音樂啟蒙兒歌,給唱出了搖滾的味道。

正面對著鏡頭的鐵匠依然是鐵匠之舞視頻的主角。

鐵匠君從小就有兩大愛好。

第一是,和齊遇一起看齊鐵川打鐵。

第二,是和齊鐵川一起聽齊遇唱歌。

齊遇唱第一遍Do Re Mi的時候,鐵匠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安靜地等著齊遇的指揮。

等到第二遍,齊遇把好好的“經典兒歌”給唱出了搖滾范兒。

剛剛吃完薄荷糖,歡快得像一匹瘋馬的鐵匠,不由自主地跟著齊遇的歌聲一起搖擺。

鋪在地上的巨大鐵砧上,鐵匠非常有節奏感地在齊遇的身邊蹦跶,踩出了比人跳踢踏舞還密集的鼓點。

四只蹄子的鐵匠,發起瘋來,不是兩條腿的人可以比得過的。

齊遇的背影在鏡頭里面甩動著搖滾的黑發,鐵匠就開始甩動同樣搖滾的白鬃。

鐵匠隨風飛揚的銀色長鬃,比齊遇的黑色長發,更像是一個職業的搖滾歌手。

從來沒有經過什么系統訓練的鐵匠,根本就不知道人穿盛裝、馬跳舞步的盛裝舞步標準步伐。

他就是單純地、快樂地、自由地和齊遇在一起跳舞。

跳一支連最頂級的盛裝舞步的裁判都無從評判的舞。

沒有規則,沒有限制,隨心所欲的舞蹈,除了自由還是自由。

說不上來是什么舞步,唯一能夠用來總結鐵匠的這一支舞的,就只有自由這兩個字。

一個搖滾黑發女孩,一匹搖滾白鬃駿馬。

女孩清澈空靈的歌聲。

鐵錘敲擊馬蹄鐵的聲音。

馬兒踩踏鐵砧的鼓點。

B-Box極具節奏感的和音。

在南半球秋日午后,肆意灑脫地隨風飄散。

試想一下,一個背影萌到不行的蘿莉,手里面拿著兩件超級硬核的打鐵工具,嘴里唱著搖滾版的兒歌,能給看的人帶來怎樣的視覺沖擊力。

更不要說,在蘿莉的旁邊,還有一匹動若瘋兔的白馬,在跟著蘿莉一起,盡情地搖擺,肆意地甩頭。

長發飄逸、長鬃飄搖。

從飄飄若仙,到搖滾青年。

極具矛盾沖突的元素加在一起,又莫名地讓人感嘆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

Ada經常會被自己的閨蜜兼女兒的古靈精怪給吸引。

一吸引,就喜歡拍視頻。

一拍到視頻就喜歡找齊鐵川炫耀。

炫耀完了還覺得不過癮,就會直接上傳到鐵匠的社交帳號上。

這一次,不再是無心插柳的Ada,讓鐵匠從馬匹世界的十萬流量網紅,直接升格成為頂級的“流量明星”。

鐵匠之舞視頻的點擊率跳過百萬,直奔千萬而去。

播放量直逼2006年,鐵匠之母藍荷·魅婷的那支配樂自由演繹舞。

藍荷·TJ距離青出于藍也只有一步之遙。

作為一匹頂級流量明星,鐵匠用“盛世馬顏”,為自己賺到了育馬師、私人獸醫等等賽馬世界冠軍和馬術奧運冠軍才有的團隊配置。

寵物怎么了?

蹄冠線受傷怎么了?

不適合進行盛裝舞步的練習怎么了?

就算永遠都不能載人,那又如何?

在那些最具天賦的盛裝舞步馬,都還在做“馬善被人騎”的基礎訓練的時候,鐵匠就已經有了龐大的粉絲團。

粉絲們給鐵匠名字前面冠上了搖滾:Rocking Vulcan——搖滾伏爾甘、搖滾冶煉之神,簡稱搖滾鐵匠。(注)

又把熱愛搖滾鐵匠的自己,取名為伏爾甘之鎖,簡稱搖滾鐵鎖。

除了有“正常”世界冠軍才有的團隊配置之外,搖滾鐵匠還有自己的專屬攝影師。

這一點,就算是奧運冠軍馬,都不見得有能力做到。

這便是頂級流量明星,和運動員之間的差別。

這一年,鐵匠四歲,齊遇十四歲。

齊遇的生活還在遺忘小哥哥的路上按部就班,鐵匠的命運,卻從這個時候開始改變。

==========

(注)

Vulcan,伏爾甘,羅馬神話十二主神之一,是火與工匠之神。

伏爾甘用一條堅不可摧的鎖鏈,把為人類偷盜火種的普羅米修斯捆在了高加索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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