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古怪的,讓張婆子想邁進門的腳步都縮了回來。
還是李大貴先看到張婆子一行人:“張嫂子,你們來啦!”
何家的人才紛紛抬起頭來,看向王家人的臉上都帶著心虛。
尤其是何家兩個姐姐,往自家男人后面縮了縮,生怕這王家萬一脾氣不好,二話不說先上來揍人呢?
張婆子自然看到了何家的人,只是想起何家做的事,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干脆也不廢話,李家這地,站久了她都嫌臟,很直接的開口:“婚書我已經帶來了,付清了銀子咱們就好交換,從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何家沒想到王家這么干脆利落,倒是都楞了楞。
他們本來是做好了被王家媽一頓的準備的,誰家遇到這樣的糟心事,不得發泄發泄?
今天他們老倆口帶著兒子,還把閨女女婿給喊上,不就怕打起來,自家抵擋不住么?
哪曾想,人家王家來人壓根都不正眼瞧他們,當他們是空氣一般,只和李家人說話,先前還不覺得,此刻何家人的臉上都覺得火辣辣的。
李大貴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還有婚書一起遞給了張婆子。
張婆子接過來看看,她雖然不識字,可這婚書當日是自己家老二幫忙立的,上面還有老二的印章呢,從懷里掏出印章,對著比了比,一模一樣。
見婚書沒錯,銀子也對,從懷里掏出婚書,丟給了李大貴:“拿好!”
說完,從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當場將婚書一把點著了。
李大貴和何家的人,猶如被人當面打了一記耳光,偏又不能說什么。
倒是廂房里的李金枝和何大偉正好走進來看到了。
兩人本來在房間里親親熱熱了半天,說了好一會子話,李金枝撒嬌賣癡的一會訴說自己好可憐,被王永平如何恐嚇,如何的想何大偉之類的話。
一會又拉著何大偉說自己害怕,若是王家不肯退婚怎么辦?何家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怎么辦?
又哭哭啼啼的表著決心,說是非何大偉不嫁,若是王家不退親,何家兩老不同意,她沒法子,只能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去死之類的話。
何大偉被哄得,一時心里比喝了蜜還甜,一時又心疼的恨不得將李金枝捧在手心里疼。
拍著胸脯的保證:“金枝,你放心好了!我們家今天來就是和你們家提親的,只要王家一退親,婚書一拿回來,我就讓我爹娘提親,咱們選個最近的日子就娶你進門。到時候你就是咱們何家正經八百的兒媳婦了,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爹娘肯定要把你供起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李金枝得到何大偉的許諾,這才放心,昨天被王永平差點掐死的恐懼,讓她實在是不想在七里墩和娘家呆下去了。
以前她眼中的王永平是個傻呼呼的,只知道使力氣的憨小子,一點剛性沒有,讓她瞧不起。
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發起怒來的王永平,宛如瘋牛一般,太嚇人了!她要是還繼續呆在娘家,再怎么躲著,都有機會見到,萬一王永平再發瘋,真掐死了她了可怎么辦?
一想到這里,她就害怕的整晚不敢睡。
她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何大偉身上,希望何家盡快的和自己爹娘提親,然后最快的將自己娶過門。
離開七里墩,嫁到何家壩子,那里都是何家人,王永平就算想對自己下手,不是自己的地頭,怎么也容不得他放肆吧?
李金枝不太確定的想著。
雖然笑著依在何大偉懷里和他膩膩歪歪,耳朵卻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
王家人進院子來的瞬間,她幾乎是失態的站起來,湊到窗邊去。
院子里,王家人幾乎都來了,也包括了她最害怕看到的王永平。
不過今天的他,沒了昨天的瘋狂,雖然臉色鐵青,可神色近乎算是平靜了。
李金枝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有些不舒服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昨天不是還那么瘋狂的要掐死自己嗎?怎么今天就好像沒事了一般?
那他昨日說喜歡自己的話,難道是騙自己的?
李金枝覺看越覺得王永平現在的樣子,讓她心中一股莫名的火騰的升起來。
不過她勉強還有一絲理智,看了看起身站在自己身邊一同看向院子里的何大偉,“大偉哥,咱們也去看看吧,如果王家不肯退親,要鬧事,總歸不好。不如我去跟他們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嫁給王永平的!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你說好不好?”
何大偉本來對李金枝見王家人進院子門就那么緊張,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霸道慣了,習慣了身邊的人都圍著自己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見李金枝突然推開他看別人,還是她那個定了親的未婚夫,就窩了一口氣。
此刻聽李金枝這么說,還以為李金枝是迫不及待要跟王家解除婚約,要嫁給自己,表決心呢。
又轉怒為喜,一把摟著李金枝親了一口:“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也讓王家的泥腿子看看,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他算什么東西!”
說著兩人又膩歪了一下,才來到堂屋,正好看到王家人燒婚書。
李金枝的臉一下子臊得通紅,她方才還在說怕王家不退親呢,結果人家王家退的無比爽快,似乎對這么親事比起她還更唯恐避之不及。
連婚書都不愿意帶回家,直接就在李家當場燒了。
那股子才壓下去的邪火,一下子又沖了上來。
李金枝一個箭步上前,搶過李大貴手里的婚書,也丟在張婆子燒的那張婚書上,一下子就著了,很快,兩張婚書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化為了灰燼。
李金枝才揚起下巴:“婚書已燒,從此以后我們兩家再無瓜葛了,王永平,你要是個男人,以后就休要再來糾纏。”
“我呸!”張婆子本來是打算聽自家男人的,拿了銀子,換了婚書回家,不跟李家歪纏的。
這特么都要走了,李家和何家還沒表示,李金枝這個小娼婦倒跑出來想出個頭,踩著自己兒子的臉,給她在未來婆家做臉了。
當自己是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