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呢?”金花來了興趣。
“她這么一哭一鬧,何大偉就鬧起來了,拉著李金枝說,要是兩邊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就一起殉情什么的,一家三口到地底下去團聚。嚇得何家人也慌了,本來都翻臉了的,因為他們倆,又捏著鼻子坐下來商談婚事。”
“我躲在院墻根那里聽著,說好像十兩銀子不退了,當聘禮算了。婚事就近挑個日子,就辦了算了。我大貴叔還想要什么聘禮啊,衣裳啥的,都被何家給罵回來了。罵得可難聽了,說大貴叔家賣女兒之類的話,還說大貴叔家門風不好,要不是為了兒子,打死都不愿意和大貴叔家結親家什么的。”
“然后呢?”王永珠開始還在聽江氏講解如何縫補衣服,可后來心思就全沒放在上面了,嘴里嗯嗯啊啊的,實際耳朵早豎起來,在聽李竹葉講何家和李家后面的交鋒呢。
聽到正精彩處,還忍不住出聲問道。
李竹葉見王永珠對這個有興趣,加上她剛得了人家的頭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后來,何家說要結親可以,一切都按照何家那邊的規矩來,聘禮沒有了,給新娘子的衣裳首飾什么的也都沒了,還要李家給陪嫁。最后鬧哄哄的,還是李金龍從學堂回來,替大貴叔同意了,兩家議定了,挑了個最近的好日子,六月初八迎親。”李竹葉噼里啪啦,將何家和李家之間的那點事全交代清楚了。
王永珠一算,那不到一個月了,看來兩家都很急啊。
不急也不行啊,再不抓緊,到時候成親的時候,女方肚子都大了,更何況,就算現在看不出來,將來生下來怎么交代?
“那你娘生個什么氣?”金花順嘴一問。
“別提了,隔壁的大秀嬸子跑過來要我娘當李金枝成親那天的全福人,讓我娘去給她梳頭凈面呢,我娘本來不想答應的,大秀嬸子在我家又哭又求,說什么都是一家子的親戚,還說李金枝就像我娘的閨女一樣,如今閨女出嫁,這點子順手的事情都不做,又扯到兩家的親戚關系,拉著我奶和我爺,逼著我娘答應了。我娘嫌晦氣,丟人,氣得這幾日在家摔門打碗,看我們哪個都不順眼,我一天能被我娘罵五回。”說著李竹葉也很委屈,都是無妄之災好嗎?
到是王永珠聽到了話里另外一個重點:“李金龍?是李家的最小的那個兒子,讀私塾的那個?他不是在家最小么?能當你大貴叔的家?”
李竹葉撇撇嘴:“可不是,他可是大貴叔的活寶貝,當祖宗一樣供著的,送到私塾指望他將來能考個舉人什么的光宗耀祖呢?平日里他心眼子最多,嘴巴又甜又會哄人,可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最是個兩面派,對著長輩一副樣子,對著我們又是一副樣子,鼻子恨不得長到額頭上去,好像多跟我們說一句話就害了他一樣。屁大一點事,就裝好人,裝被欺負去長輩們面前告狀,偏大人們好像就吃他那一套,都夸他懂事什么的,可煩人呢!大貴叔那么精明的人,都被他哄得團團轉……”
后面就是一堆的抱怨之詞。
王永珠只當是小孩子之間的爭鋒吃醋,倒沒有多想,只附和著小姑娘嗯嗯啊啊,等李竹葉把情緒都發泄了出來。
小姑娘本來就忘性大,巴拉巴拉吐槽完之后,心情也就好了,拉著金花去村里找別的小伙伴炫耀頭上的頭花去了。
這廂王永珠努力跟針線奮斗了大半天,終于有了成果,成功的將拿來練手的布和自己的裙子縫在了一起。
王永珠無語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再看看江氏。
江氏低著頭,不敢露出自己憋笑的臉來,實在是,看到一貫蠻橫刁鉆的小姑子那張臉上露出這種茫然,無助,到底發生了什么的表情,一貫沉穩的她,也忍不住想笑。
王永珠確實很懵!不過作為一個曾經的學霸,她這點抗打擊的能力還是有點。
木著臉,王永珠抄起剪刀,在裙子上找自己打的那個結,好剪開把針線抽出來。
剪刀還沒碰到裙邊,王永平走進院子,看到這一幕,腦子一懵,沖上來一把奪過剪刀扔到一邊,一邊大喊:“小妹,你怎么啦,誰欺負你了?你可別想不開啊,你要想出氣,你拿剪刀戳四哥好了,你這細皮嫩肉的,別往自己大腿上戳啊——”
這一聲驚動得屋里的王老柱,張婆子,還有林氏都奔了出來。
院子外也哄一下子涌進來三四個青年漢子。
張婆子一沖出屋子,就先撲向王永珠,心肝兒啊的一頓亂叫,一頓亂摸,好不容易確定自己這老閨女胳膊腿都還全乎,這才想起來問:“閨女,你咋地想不開啦,不想學針線咱們就不學了,不學了啊,別拿剪刀針啊戳自己玩啊——”
扭頭就去吼江氏:“你是死人啊,你小姑子不想學就不學了,你逼著她干啥——”
王永珠強忍著自己想要把自己這個四哥一把捏死的欲望,先瞪了一眼王永平,才攔著張婆子解釋:“娘,我沒有拿剪刀戳自己,我是拿剪刀剪線頭呢,四哥看錯了——”
王永平還以為小妹是看人多不承認,要是小事,比如玩個絕食什么的,他也就不說啥了,可這是自殘啊,不把她這根筋扳過來,以后還想不開,給自己身上開兩個窟窿怎么辦?
如今王永平可是真心心疼這個小妹的,因此越發的不能讓小妹出事了:“小妹,你就別瞞著娘了,你剛才拿剪刀就是沖著自己的腿去的——”
說著還撿起剪刀,學王永珠方才的樣子,往腿上比劃,那架勢,確實跟自殘差不多。
王永珠能說,特么的那是因為自己太胖了,胳膊和手輪不過來,姿勢別扭,別人看起來就跟自己真的要戳自己一樣?
再看看院子里,除了自己家的人,還有因為王永平那一嗓子,跟進來的李竹根兄弟還有宋重錦?
此刻他們三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驚恐和懷疑的,估計都在心里琢磨,這王永珠只沒事拿剪刀戳自己,不會是得失心瘋了吧?
尤其是李竹根兩兄弟的眼神,嗖嗖往宋重錦那邊瞟。
宋重錦倒是臉色沒變,只是眼神也很古怪。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