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嫁進門后,倒真如張婆子所料,性子軟,好拿捏,加上娘家無人撐腰,又不得男人喜歡,很快就成了張婆子的手中泥,任由她揉搓。
只一點張婆子不滿意,老三不著調也不著家,她本以為江氏會自己繡花掙錢,這樣她也好找個借口,讓江氏將錢上交,家里也多個進項。
偏江氏卻好像忘了這回事,不管日子如何難過,默默哭也行,哀求張婆子也行,就是除了縫補衣服外,從來不拿針線。
張婆子見江氏這是防著自己,也是防著王家人,心里哪里不惱怒,就越發的折騰起江氏來,克扣她的口糧,就想逼著江氏就范。
江氏看起來柔弱,性子卻十分執拗,幾乎快餓死了,都沒在張婆子面前拿過針線。
也不曾教導金花針線。
張婆子還以為江氏就要這樣死守著繡花的手藝,寧愿餓死也不現出來呢。
沒想到,她現在居然愿意教自己的老閨女了,這豈不是天降的好事?
張婆子雖然不明白江氏為什么愿意教自己閨女,可這種便宜不沾那是王八蛋。
因著這個,張婆子自覺和江氏之間的戰斗,自己贏了,不管怎么說,江氏服軟了,這是當婆婆的心理上極大的滿足。
一連幾天,都給了江氏幾個笑臉,也不克扣江氏的口糧了,說話的口氣也都和氣了許多。
林氏看在眼里,又氣又急。
本來這家里,三妯娌間,老二媳婦一年見不到一次,沒啥威脅,家里就自己和老三家的。
自己是長子媳婦,按理說,這王家等公婆百年后,都應該是大房的,奉養老人也是他們大房,別看婆婆現在掌控著家里的大權,等年紀再大一點,自己的兒子成人了,兩老不還得指望著大房么?
誰家不看重老大啊?因此,她一貫很有優越感,自己男人除了聽婆婆的,疼小姑子外,沒別的缺點,老實肯干,還疼人,她再沒有不滿意的。
就算婆婆刁鉆偏心,總是挑刺,可比起老三家的,她覺得很滿足了。
哪曾想,老三家的看著不聲不響,心里藏奸,悄沒聲的就哄騙了小姑子,教她學什么針線繡花。
呸!針線誰不會?還用得著老三家的教?肯定是老三家的背地里使了什么壞。
如今一看,三房的地位可就上來了,那可不行!這個家,是她和自家男人和兒子辛苦掙來的,若是三房起來了,多占了便宜,以后屬于大房的不是少了?
林氏憂心的幾個晚上都睡不好,翻來覆去的,折騰的王永富沒辦法了:“他娘,你這大半夜的不睡,折騰個啥啊?”
林氏索性翻身坐起來,黑夜中,透過窗戶棱照進來的月光下,她一雙眼睛亮得可怕:“當家的,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娘對弟妹好了很多?三弟妹又不下地干活,又不掙錢的,居然每頓能分半個饃饃了——”
王永富沒明白過來,順口就接道:“那不是挺好,以前弟妹都只能刮個盆底,餓得都脫相了,如今娘允許弟妹吃饃饃,弟妹也不會餓出好歹來,不然三弟回來,我這當大哥的怎么跟他交代。”
林氏氣得捶炕沿:“你一個大伯子的,管人家當弟妹的餓不餓?我是說,娘這是啥意思?怎么突然對老三家的這么好了?以前我還當老三家的是老實人,沒想到俗話說的好,會咬人的狗不叫,她不聲不響的就哄得小姑子跟她學繡花針線,如今每天親親熱熱的,倒好像她在爹娘面前最有臉面了。我可跟你說,咱們得防著點,這不會是老三家的看中了老四退親回來的十兩銀子吧?想哄好了爹娘,將來分家的時候,多分點給他們?”
“這可不行,咱們是長子,將來要奉養爹娘的,這家當都給他們分去了,我們家金斗,金壺和金罐怎么辦?你聽到沒有?當家的——”
“呼~呼~”身邊的王永富白日里要下地,早就累得不行,此刻被林氏一頓念叨如念經,頓時睡意襲來,睡死過去。
氣得林氏咬牙,想踹醒王永富,腳都伸出去了,還是不舍,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白日在地里忙活,晚上再不睡好,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氣哼哼的林氏翻身躺下了。
且說王永珠很想拿到給家人做鞋子的五個積分,可她同樣知道,貪多嚼不爛,更知道,基礎沒打好的前提下,做什么都不會出成果。
她拿出昔日還在當學霸時候的鉆研精神,將江氏教給她的各種技巧和針法都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每日唯一的任務就是不停的練習。
尤其是她將昔日在微博上看到了一種縫補衣服,但是衣服表面看不出針腳的針法回憶起來,幾番試驗后,果然達到了當時看到的效果。
讓江氏嘆為觀止,十分慶幸自己居然發現了一個天才。
看來,徐氏針法發揚光大之日指日可待了。
因此越發教導的精心起來。
張婆子女紅平平,也不太明白這里面的意義,只是看江氏那難得露出來驚喜的樣子,就知道,自家閨女肯定是給自己長臉了。
別的不說,看著自己老閨女這學習勁頭,還有這眼看著一天天瘦下去,一張臉慢慢露出一點輪廓來,以前上下一般粗細的身材,如今也有了點曲線。
去掉親娘濾鏡來看,張婆子也不得不承認,瘦一些下來的閨女,比以前順眼多了。
王永珠倒是沒注意到身體的變化,她知道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加上如今她滿腦子除了學習針線,抽空還要活動一下身體,還要每天照料一下黃松菇,那可是她完成私房錢任務的指望了。
黃松菇目前看來不會辜負她的一片希望,長勢良好,起碼那張簡陋的培育床上,現在已經可以看到幾十個小土包供起來了。
不出意外的話,能收獲個一兩斤?
到時候趕在吳老板說的時間前賣給他,最少十兩銀子能入賬了吧!
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子還有積分,王永珠的積極性空前的高漲。
這幾日,除了給王老柱和張婆子將所有的衣服都翻出來,將能縫補的衣服,都縫補了一遍外。
王永平的衣服也沒能逃脫。
到最后,這些也不能滿足王永珠練習的需求,她將魔爪伸向了幾個侄子侄女。
上到金斗,下到金勺,衣服都在張婆子一聲令下后,乖乖的堆在了王永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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