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一臉懵逼的看著一臉崩潰的歷九少,猶豫了一下,才試探著問:“莫非你們不跟成了親的人合作?”
有聽過種族歧視,階級歧視的,還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單身狗歧視已婚人士的,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吳掌柜一聽到歷九少說出的那話,就知道事情要糟。
見王永珠看過來,忙道:“沒有,沒有!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們九少見大侄女你還這么年輕,一時太過驚訝了!畢竟京城的女子這么早成親的少——”
一邊說一邊擦額頭上的汗,給歷九少使眼神。
歷九少最初是大受打擊,不過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心中失落,可面上已經迅速的掩飾好了表情,一臉歉意:“抱歉,是我太過驚訝了,那現在應該稱呼王娘子了——”
在當今,女子嫁人了,可以被稱為某某氏,冠上夫君的姓名,也可以就稱呼娘家的姓氏,就叫某娘子。
老了一般百姓家,就從某娘子變成了某婆子。
城里講究些的人家,和官宦人家有誥命在身的就叫夫人或者太太,老了就變成老夫人和老太太。
王永珠如今不過是個秀才娘子,被人稱作娘子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因此點點頭,十分大度:“無事,只要不是因為我是已婚婦人就拒絕合作就好。”
歷九少臉上平靜,心中尷尬,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的感覺,就好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一般。
也許這樣東西,自己本來不是很在意,可就在剛剛覺得這東西還不錯的時候,居然就成了別人的了。
這讓打小就護食,自己的東西不許人動的歷九少實在是心里又別扭又難受。
想發火,可自己也知道沒道理,這納王永珠為妾的事情,是自己親自拒絕的,怪得了誰?
吳掌柜恨不得此刻自己原地消失才好,他是知道自己東家曾經打過的主意,但是他就提出這主意恐怕不妥當,還特意提了說王永珠訂婚了。
當然,對于歷家來說,真要看上王永珠了,別說是訂婚了,就是要成親了,只怕都能像辦法弄回自家。
還是歷九少自己拒絕,這事才不了了之的。
如今看九少這是看到王永珠,也見識到了她的眼光和手段后,動了心思了。
沒想到,王永珠已經成親了!
吳掌柜說心里話是松了一口氣的,從感情來說,自然希望王永珠和宋重錦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郎才女貌的好好過日子,看著就高興。
從更遠的利益來說,若是王永珠真的嫁入歷家,以她的手段和本事,還有那一手染方,只怕這吉祥染坊的主事人就是王永珠,而不是自己了。
因此吳掌柜雖然覺得自家九少身上的低氣壓讓人幾乎窒息,還是冒死硬著頭皮開口:“說來王娘子你成婚前,我還說過要送你們厚禮的,這雖然你們已經成親了,可禮物還是得送。公子,您說是吧?”
歷九少一張臉頓時黑沉下來,自己剛動了點心思的女人成了別人的人,還要送禮?
他歷長楠什么時候吃過這種悶虧?
可是在對上王永珠的臉后,那滿肚子的怨氣和憤怒,就如冰雪消融,悶悶的點了點頭,“這是喜事,本少既然知道了,也不能空手,這個就算是給王娘子的新婚賀禮了——”
說著,從腰間順手摘下早上搭配上的一塊玉佩,放在了桌上。
歷家豪富,他又頗為得寵,身上穿的戴的,都是精致貴重之極的物品。
這一塊雙魚玉佩,是羊脂白玉雕成,溫潤如酥,是他心愛之物,經常把玩。
還是他一早特地找出來,掛在腰上的。
王永珠自然不是那不識貨之人,更何況這塊玉實在是好,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是難得之物。
當下忙拒絕:“無功不受祿,不敢收九少這么貴重的禮物。九少的心意我們領了,這禮物還請收回去!”
歷九少本來腦子一熱,給出去之后,心底就后悔了。
可一聽王永珠拒絕,那后悔立刻飛走了,滿腦子就是,居然還看不上我送的禮物?
“不過一塊玉佩而已,我歷九少送出去的東西,還從來沒有收回來的!你要是不要就給丟了!”說完,生怕王永珠后悔,甩著袖子,氣哼哼的出去了。
剩下王永珠和吳掌柜面面相覷。
好半天,王永珠才道:“這玉佩實在太貴重了,還請吳掌柜交給九少!就說我們夫婦二人謝謝他的心意,不過如今還在孝期,不好答謝!等出了孝期,定當請九少和吳掌柜坐坐!”
吳掌柜忙不迭地答應了。
這玉佩九公子不當回事,可他知道啊,這是歷家男孫獨有的玉佩。
據說當年歷家先祖曾得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愛若珍寶。也因為這塊羊脂白玉,歷家的生意慢慢就好起來了。
歷家先祖認為這都是這塊羊脂白玉帶來的運氣,因此用這塊羊脂白玉雕成了一座玉山,剩下的料子,就雕刻出了各種玉佩,簪子什么的,給歷家的后代們佩戴。
從那以后,就成了歷家不成文的規矩,每個歷家男孫出生,都會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一塊玉佩,保佑他們一生富貴無憂。
要是這玉佩真送出去了,回到歷家,歷九少頂多就罰跪兩天祠堂,可他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出去了。
因此小心翼翼地將玉佩給包好放在懷里,這才說正事:“那染坊我們一會就去交接,我昨天已經讓人送信回石橋鎮,讓送幾個伙計過來。”
“等伙計一到,就將染坊重開,布料重染!趕在月底運出去。”
王永珠自然沒意見,越早將事情辦完,她就越早能拿到白花花的銀子。
當下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既然沒意見,吳掌柜立刻就吩咐人去備馬車,要去富貴染坊。
本來已經氣呼呼的出去的歷九少聽說要去染坊,又裝沒事人一般,爬上了馬車。
幸好這馬車甚大,里面也十分舒適,坐三個人還十分的寬敞。
吳掌柜和歷九少坐一邊,王永珠坐在另一邊,兩邊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倒是省卻了尷尬和不自在。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