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跟王永珠說起這事來,那臉上的表情都還十分不可思議。
王永珠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勉強努力給吞下去,把自己給嗆得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實在不知道,這田家人的腦子是怎么長的?不過說來也得謝謝這田四海沒腦子,若不是他認定了田貨郎跟方氏有染,鬧將出來,又因為這個,張秋菊和田四海跟田貨郎徹底反目,將田貨郎的那些事情都給曝光,恐怕想讓田貨郎認罪,還沒這么容易。
這真是天道昭昭,報應不爽啊!
王永珠心中一陣痛快,田家人也有今天!
如今田家的人都下了獄關著,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這真相了沒有?要是知道了,恐怕此刻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果然,看到仇人過得不好,自己就開心了。
這說完田家的事后,王永珠看肖長春也放松了些,便起身:“謝謝肖師兄了,我看時候差不多了,估摸著我師父和師伯也該出來了,我們到前院去等著吧。”
肖長春如蒙大赦,這看病人他毫無壓力,可對著這么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就頭大了。
忙起身帶路,將王永珠給帶到了前面大堂。
正好看到杜太醫和秦老爺子一起從坐診室出來,杜太醫一臉的不爽:“好你個秦不老實,今兒個被你誑騙得診了好幾個病人,我跟你說,這病可不是白看的!”
秦老爺子不知道低聲說了什么,杜太醫的臉色才略微好些。
抬頭看到了王永珠已經在一旁等候了,也就招招手:“行了,咱們回去吧!”
說著扭頭就走。
王永珠只得拜別秦老爺子,跟在杜太醫后面出了平安堂。
走出老遠,杜太醫才開口:“問出來了?”
王永珠……
感情自己心里打著什么小算盤,杜太醫那是一清二楚啊。
可隨之一股說不出的感動涌上心頭來,杜太醫這個師父雖然嘴巴毒舌一點,可真是頂頂好的。
當下拉著杜太醫的袖子:“師父,你真是世上最最好的師父!我突然覺得我能拜您為師,不僅是祖上積德,這還得是祖墳冒青煙,不不,這得祖墳爆炸,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啊!”
杜太醫一個趔趄,差點沒被自己被絆倒,這丫頭,前兩句聽著還順耳,這后面說得是啥?祖墳爆炸?
他要被氣得頭炸了。
揉揉額頭,杜太醫揮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說得是啥話?行了,時候不早了,你是跟著我回去吃飯還是家去?”
王永珠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坦白道:“師父,我想去見田貨郎的娘子去!”
昨天那打聽到人回來說了,張秋菊簽字畫押后,按理來說,她應該被送回娘家或者宗族去關押的,只是張秋菊娘家和宗族太遠了,如今這么大的案子,衙役都不夠用,哪里還有人會送她回宗族和娘家去?
而田家此刻只有一個要死不活的方氏,也沒人手去看守她去,也怕放她家去,倒惹出是非來。
因此呂文光只得讓人將田氏給送到了田五湖那里,并命人告知田五湖夫婦兩人,需嚴加看管張秋菊,不得讓她出門,否則就要治田五湖夫妻兩人的罪。
田五湖和陳氏本就是老實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夫妻倆連衙役送回張秋菊時身上的繩子都不解開。
就讓張秋菊坐在椅子上,夫妻倆眼睛都不錯的,輪流換班看守著。
她想趁著這個時候,田五湖和陳氏沒空出來打聽,這些消息他們還不知道,張秋菊自然也不知道,提前過去,利用一下張秋菊對田貨郎的恨,套一下當年的事情,最好有那金葉子的消息。
杜太醫一頓:“胡鬧!如今這還沒結案,你跑去摻和啥?這田家如今是關鍵,牽扯著黃家還有那魯家,你這個時候跑去也想被牽扯進去不成?早上我跟你說的話,你全沒聽進去?”
王永珠耷拉下了腦袋,好吧,是自己考慮不周:“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去了!”
杜太醫說的也對,田家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張秋菊已經沒地方去了,只要還留在田五湖家,以后有的是機會,頂多麻煩一點,用不著這么冒險。
杜太醫見王永珠這么順從,滿意的點點頭,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兩步,終于沒忍住,回頭:“你為什么要去見那田貨郎的娘子?”
王永珠大略的說了一下,杜太醫眉頭皺了皺,才道:“我會讓人去跟縣太爺打個招呼,讓人將消息給封鎖住,這些消息一概不允許她知道,等案子結了,你再去見見她,到時候再套一下她的口風。”
王永珠忙點頭:“謝謝師父!師父你真是太好了!師父你放心,你這輩子的茶葉徒弟都承包了!
”這等殷殷師徒情,非茶葉不能回報啊!
杜太醫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行了,你家去吧,告訴你娘這個消息,讓她且耐心等幾天。”
王永珠到底將杜太醫送回家了,才折身回家。
回到家里,第一時間就將肖長春診斷的結果告訴了張婆子。
張婆子這等見多識廣的人,一時都聽愣住了。
好一會才狠狠的道:“活該!”
過了幾日,這個轟動了荊縣的案子,才終于了結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
十幾年前的黃家慘案的真兇,就是田貨郎和魯知義。
田家和魯家都被查抄,家產里,原本是黃家,后來被田貨郎低價買過去的莊子,花園,林地,都盡數發還給了黃家。
而魯家的家產也一半充公,一半都歸還給了黃家。
田貨郎一家子,胭脂鋪子一案和此案一起結案,最后除了田五湖和陳氏外,田家,田貨郎被判斬監候,等到案件的卷宗上呈到三司秋審,最后由皇帝親自簽訂,才會執行。
田四海被判坐監兩年,張秋菊被關在田五湖的家里,這輩子幾乎是沒機會出門了。
田家的財產除了留了那一處宅院,一夜之間什么都沒有了。
方氏的娘家聽了這判決后,罵罵咧咧的逼著田四海寫了休書,跑到田家,將還躺在炕上的方氏一床席子一裹,給拖了回去。
她的嫂子和哥哥,將方氏屋里所有的金銀細軟盡數搜刮了個干凈才罷休。
沒出一個月,就將方氏又賣與了鄉下的一個鰥夫,就是后話了。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