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半晌,宋重錦和王永珠都聽明白了。
這不就是所謂的奇貨可居么?
四人是想趁著如今宋重錦還在人生低谷的時候,投資一二,將來等宋重錦高官厚祿的時候,他們也能跟著平步青云。
不知該說四人是眼光如炬呢,還是說他們這是豁出身價性命來賭了。
王永珠看了四個人一眼:“你們可成家了?”
宋小寅四人互相看看,才羞澀的一笑:“我們兄弟四人皆未成家,以后若是夫人有看到合適的,或者身邊伺候的姐姐妹妹們不嫌棄咱們兄弟的,還請夫人多留意留意。咱們兄弟四個,都是一個村的,父輩皆已亡故,這成親娶媳婦的事情,就指望夫人了!”
竟然是打蛇隨棍上,要賴上王永珠了。
當然,這也是在表明他們的態度,對宋重錦和王永珠表忠心,所以接受王永珠給他們安排親事。
要知道,這王永珠身邊伺候過的丫頭,目前看雖然只有兩個,可這能留在身邊的,那定然是她的心腹。
娶夫人的心腹為媳婦,那就代表被大人和夫人視同心腹了。
這都是大戶人家拉攏手下人經常用的手段,娶了誰的丫頭,就跟誰綁在一條船上了。
再者,這一路,他們也看到了,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頭,一個叫谷雨,一個叫立夏。
叫立夏的那個本是國公府里的,年紀略大些,長得也水秀。要是在國公府,這樣的好姑娘,可輪不到他們頭上。
還有那個叫谷雨的,雖然年紀小些,卻是夫人從鄉下一直帶在身邊的,只怕才是夫人真正的心腹。
若能娶著,多等幾年,他們兄弟也是甘愿的。
王永珠看著宋小寅四兄弟,看著長得憨厚,卻眼露精光,這一路倒是會藏拙的很,愣是沒讓人看出他們有這打算。
只是她心底到底還有一點疑惑,沉吟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實話說吧,你們的話雖然聽起來合理,只是我到底是不信的。你們這么些年跟著國公爺,想求榮華富貴還不容易?何至于要將身家性命都押到我們身上?若說是慧眼識英雄,我是不信的。”
“必是有人用人情或者恩情,讓你們不得不聽從吧?說吧,你們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誰?”
這話說得太突然,宋小寅四兄弟臉色不由得一僵。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四個人互相看看,露出一絲苦笑來。
宋小寅嘆了口氣:“既然瞞不過大人和夫人,那小的就說實話了。我們是國公夫人的人!”
夫人?高氏?
王永珠一愣,很快將自己的那點驚訝收起,看起來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一般,淡淡的道:“果然是她!”
其實她心中也是懵逼的!她猜到了老國公夫人,甚至可能是兩位姑娘的生母董姨娘,就是沒想過高氏。
既然已經被揭穿了,宋小寅也就不瞞著了。
原來他們四人,都是當初邊疆的孤兒,他們那個村里被屠村,十室九空,滿村就活了他們四個。
一路乞討,是高氏見他們可憐,將他們收進府里。
和他們一樣,被同
樣收進府里的,還有其他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大批孤兒。
只是他們四個,因為是高氏親自帶進府的,給他們衣服穿,吃得飽,身子養好了后,本來高氏是想留他們幾個在身邊,就當個傳話的小廝使喚。
只是他們四個想著為爹娘親人復仇,想去前線殺敵,可年紀太小了,也沒人要他們。
還是高氏,去跟宋弘說了,讓他們四個跟著一起收進府的孤兒,一起被宋弘手下挑選著進了親兵備選。
四個人守望相助,倒是在親兵選撥中脫穎而出,被選進了十二地支。
他們心中對高氏感激,沒有高氏,他們早就死了,因此即使是宋弘的親兵,其實在他們心目中,高氏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這次,也是高氏讓他們想法子被宋五選中了,讓他們好生襄助宋重錦他們,若是覺得宋重錦是個值得跟隨的,以后就徹底的效忠宋重錦。
若是覺得宋重錦是個扶不起的,只需要他們兄弟四人保住宋重錦兩夫妻的性命,也就算是償還了她當日的恩情。
不管哪一種情況,從出了國公府那一刻起,高氏跟他們之間就再無任何關系了。
宋重錦和王永珠心中驚訝,不知道為何高氏這般幫助他們。
不過此刻也不是商量討論這個的時候,宋重錦也就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既然回來了,那就認我這個主子了?”
宋小寅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跪下,行了個大禮:“拜見主子!”
宋重錦抬手示意四個人起來:“既然如此,我且先相信你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自然有的是機會證明你們的忠心!”
宋小寅四個人知道這一關是過了,又謝過了宋重錦和王永珠,才出去。
外頭,姚大和石頭已經給四人重新安排了房間,又安頓了下來。
王家人見這二十尊瘟神走了,又回來四個,一個個頓時又蔫了。
過了兩日,慢慢發現,這回來的四個人,跟以前很是不一樣了。
雖然渾身還帶著煞氣,可再也不是那種傲慢,用鼻子看人的態度了,親和低調了許多。
只住在宋重錦那邊的院子里守著門和書房,并不過王家這邊的院子來。
就是有客人來上門拜訪宋重錦,也都客客氣氣的。
大家再看到宋小寅他們四個,也就沒那么排斥了,這都是后話。
宋小寅他們回來后,先整理了一下,才又去跟宋重錦重新匯報一些情報和別的事情。
大致是他們的情報來路,以及京城那邊的動靜,還有赤城縣那邊的一些情況。
這次應該是再無隱瞞,宋重錦對京城和赤城縣那邊的動向才又有了大致的了解。
和他看邸報,心中暗自揣摩的情況差不多。
京城里如今開始亂了起來,以宋重錦的事情為開端,朝廷文武兩個集團終于開撕了。
文官集團找到一個機會,在大朝會上彈劾齊國公縱容手下貪污軍餉,以次充好重重罪行。
如今朝堂上天天吵成了一鍋粥。
每天都有人被彈劾,每天都有官員被摘取頂上烏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