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商在外頭奔波掙錢,這媳婦在家里伺候一家子上下,被當不要錢的丫頭一般使喚。
有了身子還被使喚,結果生產的時候,就十分的不順,好不容易生下個閨女,差點去了。
得虧趙行商趕了回來,花了大價錢,買了人參才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媳婦一條命。
可是身子卻毀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為這個,趙行商跟家里大鬧了一場,卻被趙家父母給一家子都趕了出來。
那個時候,趙行商的媳婦還沒出月子,一家三口慘兮兮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也虧得趙行商還留了心眼,在外頭還有一點銀子,勉強賃了屋子落腳。
又從頭再來,吃了不少苦,才掙下如今這家業。
他媳婦本來生產就傷了身子,又吃了不少苦,等趙行商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她卻熬干了身子,撒手去了。
趙行商對這個媳婦,愧疚不已,加上媳婦臨終前,就是不放心這個閨女。
他也就下了決心,不娶妻了,不然萬一娶個惡毒的后娘,他常年在外,也看顧不到,萬一閨女被挫磨了自己都不知道。
這么些年也就過來了。
如今年紀大了,當年的趙行商的兄弟,有個閨女嫁給了一個舉人,偶爾一次見過了趙行商和他閨女,知道他們如今家大業大,頓時眼紅不已。
回去就跟那舉人嘀咕了一句。
那舉人家境一般,不像別人能夠拿銀子錢,買個小官吏來做,看著同窗同年,好些都成了官吏,心里羨慕得不行。
就想著從哪里發一注財,也好給自己買個前程。
自家妻子回來這么一說,這舉人就動了心思。
想了幾日,就去了趙家,跟那趙行商的兄弟關在屋里嘀咕了半日。
趙家當初將趙行商一家三口趕出門,剩下的那些東西,過普通日子也還行,可若想過好日子,就有些艱難。
尤其是孩子多了,大了,要娶親,要嫁閨女,這家底子都要上來了。
這舉人女婿一說,也就一拍即合。
過了兩日,趙家兄弟就找到趙行商,大剌剌的說,既然他沒兒子,這么多家業也不能便宜一個閨女和外人。
他做兄弟的,也不忍心趙行商老了連個捧靈摔盆的人都沒有,所以決定將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趙行商。
趙行商哪里看不出來他兄弟打得什么主意,不過是看自己沒兒子,想把自己的家業名正言順的搶過去罷了。
自然斷然回絕,只說自己要招女婿,就不勞他們費心了。
他兄弟哪里肯罷休放棄這么大一塊肥肉,和那舉人女婿一商量,就放出話來,只說這趙家的家業,已經要給行商的侄兒了,就算做了趙行商的上門女婿,也百搭。
一時哪里還有人敢上門來,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有人打聽,這后頭還有舉人的手筆,更是打了退堂鼓。
因此,本來開頭還有意愿的幾家人,都退了信。
趙行商就知道有人搞鬼,一打聽,又氣又恨。
干脆的將家業變賣后,帶著閨女,跑到了石橋鎮這邊來收購山貨,一是為了躲開趙家人,二來也想給閨女尋個好女婿。
這不,就看中了金罐,自然是看中了金罐背后有靠山。
就算趙家和那舉人不罷休,可若閨女真嫁給了金罐,他們自然不敢再出手。
這家業就保住了!
金罐開始也不太同意,趙行商好不容易找到這么一個合適的女婿人選,哪里肯罷手。
打聽了許久,就花錢,買通了林氏,據說承諾若是事成,趙家給林氏一大筆銀子養老。
林氏如今,眾叛親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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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過得艱難,看著王家日子一天比一天紅火,卻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七里墩分茶葉分紅,也跟她無關。
又不敢離開,怕被兄嫂抓去賣到了深山老林里。
趙家開的這個條件,那真是林氏夢寐以求的。
也不知道林氏用了什么法子,說動了金罐,才造成了今天這樣子。
得了消息,姚大心里有了數,交代留在此地的人,繼續關注著,然后才快馬加鞭,三日后,在下一個碼頭,趕上了在此地補給的船隊。
上了船,略微收拾了一下,去給王永珠匯報。
聽了姚大的回稟,王永珠倒是嘆息了一聲,這趙行商為了自己閨女,真是處心積慮,一片慈父之心。
她開始還懷疑這趙行商后頭是不是有什么勢力,此刻聽了,知道他不過是為了自保。
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我一會子寫一封信回去,將這消息告訴大哥,讓他自己做選擇也就是了。”
一面又讓姚大回去好生休息。
等姚大下去,張婆子從里面出來,問了兩句,也才放下心來,到底還是吐槽了兩句:“林氏那個賤人,命倒好。生了這幾個兒子,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做出那些丑事壞事來,到老了,還能因為兒子,能平安養老,真是便宜她了!”
王永珠勸:“這樣也未嘗不好。若是趙家真能給她養老,以那趙行商的心機手段,肯定不會允許林氏還留在七里墩和石橋鎮,給他閨女添堵。”
“說不得就會將林氏遠遠的送走,給個小院子,讓人看著,一個月給點銀錢,也花費不了什么。可給他閨女省了不少事情,也給大哥他們省了不少麻煩了!這可是好事!”
這么一想,張婆子也轉過彎來,不說話了。
只說過了荊縣后,王永珠歸心似箭,吩咐船只加快了速度,日夜兼程,一路北上。
其他人自然沒什么意見,尤其是司農派來的官吏,更是迫切的想看看那增產的小麥地。
因此,剩下的路程,不過半個月,就到了臨水城。
宋重錦早就得了消息,一路算著日程和路程。
昨日就趕到了臨水城,等著王永珠一行人。
一早就派人到碼頭守著,遠遠的看到了船隊,就急忙回去稟告。
等王永珠的船隊靠岸,第一眼,就看到了宋重錦站在碼頭上。
周圍那么多人,可王永珠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來,那個最黑最高大,氣宇軒昂的男人。
宋重錦的眼神在船隊中梭巡,很快就鎖定了王永珠所在的船只,剛好對上王永珠的眼神。
兩人眼神交匯,好半日眼中除了彼此,都容不下別人。
宋重錦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翹起,眼睛帶著溫柔的笑意,不等船停穩,就三兩步的跨上船,快步走到王永珠面前,一把將她摟住:“永珠,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