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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羅的閨女來接他吃飯了。”封伯伯笑呵呵地指指她說。
羅爸背負雙手,垂眉,神色淡淡的,聽到老友提自己的閨女才抬起頭,目光溫和。
“爸,封伯伯,秦伯伯。”
羅青羽微笑上前,乖巧地向長輩們打招呼。她見過老爸的上級秦老板,事隔多年,對方老了些。
“哎,哎,好久不見了,青青好像又長高了。”秦老板身板硬朗,對她略有印象,笑呵呵道。
羅青羽謙恭笑說:“瘦了顯高,其實一直沒變。”
“沒變才好,你夠高了。”
長輩都喜歡大方有禮貌的孩子,秦老板也不例外,隨后介紹自家的孩子與她認識,又是一通日常場面話。
秦家三少擅長敗家,卻非好色之徒。見羅妹妹貌美如花,神情恍惚一下便清醒了。國內的田園女權鬧得正兇猛,每一朵解語花的內心都可能藏著一只猛虎。
惹不得,因此對她不甚關注。
秦家四小姐更干脆,見日方的年輕代表一直面帶微笑看著羅妹妹,心里不爽,因此待她不大熱情。
羅青羽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圈子不同,從不強融。
“……以后你們年輕人要多來往。”秦老板和羅氏父女哈拉幾句,作出總結。
“好,呵呵。”
同是一代人,秦家兄妹和羅妹妹不約而同地露出客氣的笑臉,敷衍著老人。
“爸,我們走吧?媽要等急了。”對人家的家事不感興趣,羅青羽想和老爸先撤。
“哎,羅師妹,請稍等。”一聽她說要走,梁展博連忙從人群里出來,右手往自己現東家的方向一伸,笑道,“這位是東藏武館的負責人神木真一先生。”
那名年輕人身姿筆挺,沒有令人尷尬的九十度鞠躬禮儀,而是背負雙手向她欠身點一下頭。他身高一米八,溫文有禮,笑意淺顯,既不失禮亦不令人反感。
羅青羽同樣微微欠身點頭,以示友好。
“這位是神木梨香小姐,是神木先生的姐姐。”介紹完畢,梁展博志得意滿地站在一邊,靜觀羅青羽的反應。
他對兩位東家的魅力相當有信心,征服一名初出茅廬的小女生易如反掌。
只要征服小的,老的自然不足為慮。
“空呢級哇(你好)。”大家都是女子,身高一米六多的神木梨香倒是熱情,優雅地碎步上前來一個15度的鞠躬,用流利的華語笑言,“初次見面,非常唐突。
但我們十分仰慕羅先生的武道武德,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二位一起共用午餐?”
“謝謝你的好意,但很抱歉,”不用問老爸意見,羅青羽直接替他回絕,“我爸年紀大了,不喜歡這種場合。為免大家不高興,他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時,羅爸不耐地催促,“好了,青青,走吧。老秦,我們先走了。”言畢,率先邁步離開。
“那老秦,我們走了。”封伯伯緊隨其后。
“哎,好,好。”對于羅宇生的固執,秦老板身為上級也莫奈何。
于是,羅青羽沖神木等人歉意點頭,正要跟著老爸走,途經梁展博的身前忽又停下,望他一眼正色道,“梁先生,下次請稱呼我羅小姐。我們沒有同門情分,聽著別扭。”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先不說老爸的功夫是她教的,光憑她從小跟老爸學拳,當得起對方一聲師姐。既然他不想叫,那就不要叫,反正她也不稀罕。
她這番話讓梁展博特別尷尬,迅速退回隊伍的身后避過大家嘲諷的目光。他心里委屈得很,跳個槽而已,怎么了?其他學員聽了他的待遇不知有多羨慕呢。
就連秦家的一雙兒女聽了也心動,贊同和支持兩間武館合并。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正常的換工作而已,犯得著把他釘在叛徒的恥辱柱上?
“秦先生,那位羅小姐還在念書嗎?她看起來很年輕。”
“聽說已經畢業了,待業在家。”
“她的武功怎樣?”
“她好像不懂武,搞藝術的。”
“哦。”神木梨香恍然大悟。
而一旁的神木先生溫和道:“她脾氣好,比羅先生好說話。”
梁展博:“……”
好個屁,沒看見她當場懟他嗎?
無妨,正如那丫頭說的,羅教練年紀大了,其他師兄弟什么素質他很清楚。終有一日,他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包括在座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垃圾。
他在一旁暗暗給自己鼓勁,神木姐弟的對話仍在進行中——
“可惜她聽羅先生的。”他姐姐溫婉一笑。
“沒辦法,國內大多數是獨生子女,被父母寵壞了,沒什么主見。”秦四小姐安慰她,“大家先去吃飯吧,位子已經訂好了。”
“有勞您費心。”
目睹眼前的一群小年輕,秦老板無聲輕嘆:唉,別人家的孩咋辣么優秀?再看看自家……唉,早知今日,當年這兩胎就甭生了,頭疼。
再說羅氏父女,羅青羽說的沒錯,谷寧在自家附近的餐廳訂了桌,等得正著急。幸虧今天羅哥早下班,他請自己科室的同事們另開一桌吃飯,正熱鬧著。
田甜也在,看見封伯伯,也就是她公公來了,連忙起身打招呼。
“你們吃,你們吃,不用理我們。”封伯伯揮揮手,由她與同事們坐一桌更自在些。
田甜的臉上只剩淡淡的疤痕,假以時日便能恢復原貌。頭頂上的疤痕也一樣,正長出硬硬的發茬,戴著假發,外人看不出來。
她的侄子骨髓移植至今,已經轉入普通病房。如果情況良好的話,估計很快就能出院。
在羅家這桌上,羅爸正在向妻兒講述今天發生的事,封伯伯在旁邊補充。沒羅青羽什么事,于是她打電話給年哥,告訴他餐廳的地址。
研究所里,農伯年自助完成檢血事項之后,又和研究人員討論五行丹的增減情況。陶海晶和研究所的領導正在等他一起吃飯,順便咨詢藥物的研究進度。
“好,你們先點菜,我很快過去。”農伯年與妹子通完電話,沖等候多時的眾人一笑,“抱歉,我和家人有約在先,去不了了。”
“是寧姨和阿青吧?她們都在市區?”陶海晶遺憾地問,都是熟人了,說的話比較隨意,“什么時候約她們出來一起吃頓便飯?”
那一家子都是人才,錯過可惜。
“都是外行,怕她們吃了不消化。”農伯年是個鋼鐵直男,懶得找借口推托。
他有才,他說了算,說話直率些大家也能坦然接受。不去拉倒,不妨礙研究所的大家伙一起慶祝終于有所突破。
等他開車離開,各部門的年輕姑娘們一窩蜂地涌向陶科長,七嘴八舌:“陶科長,你們之前認識?剛才打電話給他的那個是呀?他女朋友(或者老婆)嗎?”
“我哪知道,”陶科長好笑道,“收起那些不安分的心思,人家好心過來指導工作,你們別把他給氣跑了。”
她最怕辦公室.戀情,容易耽誤工作。
但一個人只要有能力,難免吸引桃花,這是人之常情,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