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寧本來挺擔心的,生怕女兒過于標新立異。直到去了觀禮現場,眾人除了驚嘆她的衣服質量不錯、瓔珞玉墜不錯,再無其他閑言閑語,這才稍微放心。
到場的女士們大部分穿著禮服,天氣涼,披一件外套更顯知性優雅。
普通人家的女孩穿小套裝,斯文得體。
穿漢服的姑娘外邊很多,眾人司空見慣,倒是對羅姑娘的瓔珞玉墜更感興趣。趁新郎新娘未到場,年輕人聚一堆,中老年人聚在一起閑聊。
干爸干媽沒來,他倆中途折返了。
原因是,在來的途中,干爸發現人群里有自己在生意場上見過一面的客戶,不熟。他們夫妻在大谷莊隱居是為了圖個清凈,又有伴,不想讓外人知道。
指望對方替自己保密是不現實的,最管用的方法是避而不見,于是原地返回。
到達觀禮現場后,羅青羽跟顧一帆說明原因。新郎倌正期待著新娘子的出現,連聲說沒關系。
遺憾有一點,本以為父母有機會與對方相識。
還好,他從未跟父母提起農家人的事。
他希望父母和對方認識是出于一種緣分,自然而然的認識。因為害怕看到父母或其他親朋,在自己的合伙人(阿青)的長輩面前唯唯諾諾,謹小慎微。
那樣的話,他會感到很丟臉,仿佛在阿青等人面前生生的矮了一截。他認為目前和阿青、谷展鵬等人的相處方式是最好的,沒有摻雜太多利益關系。
“爸,媽,這是羅叔和寧姨,這是阿青。”顧一帆喜氣洋洋的為雙方介紹道。
大家是一個村的村民,不存在誰比誰高一等的意識,相處起來更加和諧融洽。顧一帆是新郎,要應酬很多客人,把父母和羅氏一家安排妥當便離開了。
讓羅青羽意外的是,在場認識羅爸的人居然不少——
“咦?老羅,你也在啊?”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穿著西裝的男人滿臉驚喜的過來。
羅爸聞言望去,略訝,“老趙?你怎么也在?你是顧家的……”
“多年的知交好友了。”顧爸笑呵呵道,瞧瞧他倆,“你們也認識?”
“認識認識,哈哈哈……”羅爸和對方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羅青羽湊近老媽的耳邊悄聲問:“媽,這誰呀?”跟爸很熟的樣子,但好像沒有來往過。
“你爸的同事,”谷寧笑盈盈的看著他倆,皮笑肉不笑的悄聲道,“酒廠的一位股東。”
平時回公司開會認識一下,私人時間互不干擾。而且人家在酒廠有職位的,雖是芝麻小官,那也是官,說出去比羅爸有面子。
谷寧見過對方的妻子,很是雍容華貴的樣子。
“咦?這是你女兒吧?長得真俊,談對象沒?”若是沒談,老叔他正好有人選,可以騰一個給她。
“正在談,不勞煩你了……”不等女兒答腔,羅爸已經自豪的幫她拒絕。
呵呵,他家女兒不愁嫁。
這老趙就一嘴炮,經常把手頭那些未婚青年描述成世間奇才,舉世無雙。實際上,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個個都是二世祖,光吃不干活那種。
經他說的媒有好幾對,都是怨偶。
并非羅爸散播不實流言,而是這位趙叔自己在公司說的,凡經他手的夫妻經常吵架,每次吵架,雙方家長都會找他出面調停。
害得趙叔經常在公司埋怨,說什么現代青年對婚姻毫無責任感,動不動就離,害他名譽掃地。
有這么多黑歷史,羅宇生覺得,就算自家閨女沒對象也不敢勞煩他。
長輩有長輩聊,羅青羽聽了幾句覺得無趣,跟父母打聲招呼,自個兒尋朋友去了。
今天這種場合,谷妮肯定不敢回來,這一點大家能理解。
她和丁寒娜在魔都一起吃飯時,發了一條恭喜他大婚的短片視頻給他,給予最真摯的祝福。
當然,雖然隔得遠,紅包還是得給。
曹冰和谷天鳳這對璧人也來了,來還禮的。讓人驚訝的是,陳功帶著女友來了。他依舊是個胖子,女友身材苗條,樣貌清秀,是個脾氣溫婉的女生。
經解釋,他倆是相親認識的,認識三個月才正式走到一起。
雙方家長已經商量好,婚期在國慶。
羅青羽:“……”
幸虧谷妮不在家,幸虧自己已經有男朋友,否則這日子怎么過啊!
另外,谷展鵬和吳云霞到了,楊雨嫣是一人到場。她不必解釋丈夫為什么不來,因為大家明白,大鵬企業在杜的眼里是小生意,圈子不同,不必強融。
像上回那樣,有機會和兩大巨頭傾談是相當少有的事。谷展鵬知道分寸,從來不刻意找合伙人給自己提供各種機遇。
谷展鵬的父母沒來觀禮,此刻在顧家陪村里的長輩們說話呢。
羅青羽環顧四周,發現谷翔、谷采吟兄妹都不來,他們家的堂親也在顧家閑聊,沒來觀禮。因為觀禮的人多,位置不夠,坐不下,索性在顧家等開席。
另一邊坐著女方的親戚,很多外國面孔,引來眾多關注的目光。
很快,儀式開始了,羅青羽和谷展鵬、楊雨嫣等人坐在一起。看著新娘子緩緩走向新郎,然后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笑得格外甜蜜。
觀禮完畢,入席了,谷寧抽空過來提醒閨女,“注意形象,不要喝酒!”免得酒意上頭做出不得體的舉止來。
比如腳踩板凳,用力揮手,沖著大家吆喝:“來吧!三啊三,四啊四,十五二十六啊六……”
一副大姐大的派頭,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羅青羽:“……”
老媽這腦洞開的,忒大了。什么三啊三,四啊四?沒聽說過。她除了打架時威猛些,其他時候百分百的溫柔好姑娘。
開宴的時候,羅青羽依舊和朋友們坐在一起。
阿彩妹也在,她隨大鵬的父母在顧家等,在吃飯的時候,眾人紛紛問她是否適應得了工作壓力。
“行,妮姐行,我也行。”
當著諸位大佬的面問她,她怎么好意思說不行?硬撐吧。到哪兒都是打工,和老板不共戴天。
大家聊得正開心,羅青羽突然察覺身后有些異樣,不由回頭一看。哦,是那位老外,艾達的弟弟,半夜被狼嚇得爬樹下不來那個。
“嗨,大家好,我叫比爾。”比爾沖大家爽朗一笑,而后向羅青羽道謝,“那天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會凍死。”
“凍死倒不會,”那天天氣不是很冷,羅青羽客氣道,“頂多摔死。”
噗,眾人笑噴。
由于文化差異,大家的笑點不同,比爾心有余悸的贊同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