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詠梅的,還是楊勤的通房丫鬟!
是他的枕邊人!
除了這個詠梅,那什么小王,小王的干娘,還有什么外院的劉管事,楊勤通通不知道。
大都督府不是菜園子,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塞人進來的,但凡能來大都督府做事的,這些人哪個都不是從街上隨便找來的。
詠梅的老子娘都在府里,她是家生子。
“去查查,他們幾個是不是都是真仙教的,除了他們,府里還有人信真仙教嗎?”
這不是什么秘密,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查到了,這些人都是真仙教的,府里信真仙教的有很多,尤其是最底層的粗使下人,幾乎都是真仙教的信徒,只要府里放假或者輪休,他們就去聽真仙教的傳教課。
真仙教能教人發財,越窮便越想發財。
再查下去,就更讓楊勤生氣了。
他的兩個姨娘雖然沒有加入真仙教,但是她們的娘家兄弟卻全是真仙教的。
楊勤氣得頭暈腦脹,這都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他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他也就不再計較了,他連皇帝換了這么大的事,都是剛剛才知道,更何況是自己府里的下人去信什么教呢。
如果不是真仙教和楊太后有關系,即使他知道府里有人信了真仙教,他也不會關心。
求神拜佛的人,哪家沒有,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現在,這就是大事,幾乎把他吃干抹凈只余骨頭的大事。
“再查,燕北軍中有沒有信奉真仙教的,詳查!”
這一查不要緊,軍營里還真有了,好在軍營畢竟管理嚴格,信教的并不多。
楊勤二話不說,兩天之后,所有信教的兵士全部以這樣那樣的原因,要么被調走,要么被關了起來。
楊勤帶兵多年,雷厲風行,作風狠戾,這一切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
當天夜里,五百燕北軍悄悄包圍了季四爺的府邸。
可是待到燕北軍沖進去,卻發現季四爺并沒有在家。
季四爺沒有妻妾,府里只有丫鬟婆子和一眾小廝,這些人全部被抓走。
楊勤想起季四爺還有一個侄女,他一直以為那侄女也住在季府,可是卻沒有看到。
審問了那些丫鬟婆子,這才知道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什么侄小姐。
再問她們,季四爺去了哪里,她們一問三不知。
楊勤派人在燕北城里四處搜查,季四爺的鋪子,真仙教的傳教學堂,全部都找遍了,也沒見季四爺的身影。
楊勤冷笑,老狐貍,這就藏起來了嗎?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季四爺的生意都還在,他若是真跑了,那反而是好事,這些生意全都充公!
可是楊勤還沒有高興一會兒,他便收到了季四爺給他的書信。
季四爺聽聞楊太后在真仙教,嚇得半死,感覺要出大事,所以他急匆匆趕往京城查證此事。
季四爺竟然進京了?
楊勤派了一百余人追趕,又在燕北城貼出告示,滿城搜捕真仙教徒。
一時之間,燕北城亂做一團,普通百姓中信奉真仙教的極多,誰也沒有想到,大都督竟然要抓他們。
好在楊勤也知道這些人都是老百姓,他之所以要抓人,也只是立威而已,讓真仙教里的高層人物不敢造次。
果然,這一番抓捕之后,真仙教里的祭酒們一個也沒有出現,百姓們被關了幾天,罰了銀子又放出來,燕北城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沒有人敢再提起真仙教,楊勤心情很好,至于季四爺的那個侄女,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
但是他卻還記得保媒的事,只是這個時候,還不時去動礦務提舉司的時候。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彤和蕭韌還在京城,京城已經解禁,但是只出不進,他們若是想要出京還是可以的。
但是秦王有令,讓蕭韌暫時留在京城,這樣一來,他們暫時不能再回保定府。
沈彤倒是不覺什么,芳菲和江家姑嫂全都在,許安路友也在,還有大桔子,也在她身邊,她去哪里都一樣,沒有必要去保定府。
再說,蕭韌也在啊。
可是蕭韌卻越來越寡言少語,有一天,他問沈彤:“王爺是不是因為定國公府的事,才不讓我回保定府的?”
其實沈彤也有這種猜測。
蕭長敦要保的是崇文帝,而秦王遲早要取而代之。
蕭韌夾在二者之間,他的處境其實很尷尬。
但是前世的時候,秦王做了皇帝,可是那個時候,依然對蕭韌委以重任,就連沈彤這種荒野里出來的人,也知道蕭韌位高權重。
秦王是武力奪得天下,武官之中居于高位的,全部都是戰場上打出來的,就如同太祖皇帝的霄云二十四將一樣。
也就是說,前世的時候,蕭韌不但領兵,而且戰功赫赫。
那么這一世又是怎么回事,眼看秦王已經打到河南了,卻沒有蕭韌什么事。
不過這一世和前世是有變化的,前世時崇文帝從始至終都在皇位上,他沒有出宮,沒有假死,也沒有小皇帝。
太皇太后死后,秦王起兵,沒等打到京城,便登基為帝了。
而這一世,不但時間有出入,而且崇文帝的經歷也過于坎坷了。
這位皇帝被云七抓走,關押在山洞里,大半年后又把他當作人質,最終用他換來了楊敏的一顆人頭,也讓楊家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可是這種變化也只在崇文帝和那個小皇帝身上,不關蕭韌的事啊。
前世時,蕭長敦也是支持崇文帝的。
沈彤想來想去,覺得這些都無所謂。
她對蕭韌說道:“若是秦王不信任你了,那你就和我一起回燕北,咱們上山當土匪,有阿娘有阿鈺,到時再把兩個小妹妹接回來,也是熱熱鬧鬧一大家子。”
蕭韌心中一暖,彤彤這是把他當成家里人了,這一大家子里也有他。
不過聽到沈彤讓他上山當土匪,他就忍不住笑彎了嘴角,他道:“好啊,到時我是土匪,你是壓寨夫人。”
沈彤臉上一紅,啐他一口:“咱倆誰是壓寨夫人還不一定呢,到時先打一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