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明是真的想不明白。
“若你喜歡尹姑娘,明說即可,你是我的朋友,尹姑娘也是,若你二人兩情相悅……婚約之事,作罷便是了。”
從事情發生之后,夏志明從來沒有把心里話說出口過,此時與林官淪落至此,危機如影隨形,不知能不能見到明日太陽,卻斂了那點矜持。
“你帶她私奔,留下一封奇奇怪怪的信,還任人哄傳,究竟為何?如今流言遍京城,不光是尹姑娘,你的名聲也壞了。”
“你難道不明白名聲可貴?留下這等污點,將來你入朝為官,連陛下也要懷疑你私德不修!”
林官搖了搖頭,對楊玉英苦笑,“什么叫懷疑,我本來就沒什么私德好嗎?你瞧瞧,這語無倫次的,讓人瞧見,非懷疑咱們大順朝的狀元素質不好!”
夏志明已學會不聽此人胡言亂語,真聽入耳,非氣死不可。
他沉默片刻,還是意難平。
“你本不必如此,尹姑娘是個活生生的人,我再喜歡她,也不可能強迫她,只要她一句話,你一句話,我只會祝福。”
林官嘆了口氣,裹了裹楊玉英的斗篷,只是女孩子的斗篷再大,對他來說還是有不足。
冰天雪地中冷風如刀,刮得骨頭疼。
“……別說話了,留點力氣,我們還得趕路。”
夏志明點點頭:“是△天還有考試,為了找你耽誤了格物,回去不知有沒有補考的機會。”
楊玉英:“……”
都是神經病!
這會兒后頭追兵肯定反應過來,她依仗的莊主不會再出現,雖不知原因,但那幫人更無所顧忌。
他們命還不知保得住保不住,還有心想考試?
還有林官,看起來到不像會拐帶好友未婚妻私奔的涅,不過也說不準。
楊玉英忍不住給了林官一白眼。
風氣壞了,發生什么事都不新鮮。
深吸了口氣站起身,打坐休息片刻,楊玉英體力便恢復了七七八八。
有游戲系統在,她打坐可比旁人有用得多。
夏志明也站起身,兩個人一左一右,拖著林官繼續狂奔。
直到奔至山腳下,隱隱能看到行人,看到長平書院的飛檐斗角,看到門前巡邏的護衛,楊玉英和夏志明才松了口氣。
此時天色烏壓壓,陰沉沉,濃云密布,書院外兩個大燈籠散的一點幽光,照不到山邊,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又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書院門前。
書院里燈火通明,一干先生都沒休息,齊先生見到他們三個,驚道:“你們去哪了,怎么回事!”
此時卻顧不得計較,夏志明和楊玉英都好,只林官渾身發燙,燒得迷迷糊糊。
這年月,風寒入體一樣要死人。
齊先生連忙請了大夫,又是施針,又是灌藥,折騰到天亮,終于發了汗,燒也有退的儉。
“算是薄條命。”
齊先生嘆氣。
夏志明一早把事情說清楚,他發現林官趁著國文考試結束,逃學溜出去玩,便也追出書院大門,本想抓到人便回,卻驚見忽然有人出現擄走對方。
“來人武功極高,輕功也好,我與對方交手沒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抓。”
夏志明想起此事,便覺羞愧。
待說到蛇主二字,齊先生臉色頓變,顧不上再問,只交代他們好好休息,便奪門而出。
接下來兩日不見齊先生的蹤影。
楊玉英到是正正經經把所有該考的科目都考完了,夏志明也很認真,并未缺席,唯獨林官稱病,懶洋洋趴在宿舍里不肯起身,連吃喝都要人送到嘴邊。
眾人也拿他沒法子。
成績一出,楊玉英第三,鴻鵠班第一。
夏志明缺考一科,排名第十六,鴻鵠班第七。
這回與上一次入學考試不同,還有許多已入讀五六年,尚未離開書院的老生一同考試,楊玉英能得第三,已經算相當不錯。
紅榜貼出,學生們嘆息兩聲,也沒覺得多意外。
楊玉英,夏志明考得好,那是理所當然的。
就是林官考過科目的成績照舊,不上不下,不好不壞,那也挺正常。
趙錦其實也覺得……這些都能想象得到,只是佇立窗邊,看楊玉英與幾位先生并肩站在松樹下說話,那些先生與她交流,分明溫柔親切,平等相交,她心里就難以抑制地,升起些許不甘心。
她雖然還不大清楚‘鴻鵠班’的底細,但因在書院也結交了幾個身世好的朋友,聽那些人的言語,這鴻鵠班可是相當不簡單,并不是大家猜測得那般,僅僅只是遴選優秀的讀書種子去京城參加大比而已。
何況就算只是大比名額,也讓人羨慕。
早聽彬哥講,陛下下了旨意,全面推廣國考,且京城大比勝出者,能直接面圣,得圣上褒獎,提前入朝為官也不是不可能。
女兒身或許不能做官,但機會同樣十分難得!
趙錦抿了下嘴唇,把舌尖上那點苦味咽下。
她還有時間,不必著急,機會總歸會有。
此時楊玉英全然不是趙錦想象中的志得意滿,意氣風發。
齊先生正嚇積:“蛇主是斡國一等一的高手,六年前在云州,皇城司的鄒掌事同他交過手,結果兩敗俱傷,鄒掌事養了大半年才能起身,聽說最近這位蛇主也成了靈修高手,論戰力,怕是鄒掌事也有所不及了。”
“更可怕的是,他手底下還養著十三個高手,無名無姓,以數字代稱,每一個都非乘得,心狠手辣,兇殘可怕,經郴起行動,被他們盯上,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蛇主出現,不是小事,我已經通知皇城司的人,在這事沒有了結前,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莫要惹事。”
齊先生一想到自家千辛萬苦精挑細選出來的學生,這還沒學成,就莫名其妙折到斡國蘭苑那幫畜生手里,就嚇得心驚肉跳,恨不得帶人把蘭苑的混賬們全給扒皮抽筋泡酒喝。
楊玉英折,認認真真點頭答應。
她本來就很乖,明明是林官惹事,夏志明替他兜底沒兜住,連累自己嘛。
顯然不光她一個這般想,長平書院的先生們也是一般想法。
隔日,楊玉英就聽聞,林官病好了,然后被先生們峰理茅廁,整個假期都要與茅廁為伍。
看著林官那張生無可戀的臉,到還挺解氣的。請記住小說花瓶女配開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