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天,專案組這邊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他們的技術人員在網絡上找到了一份殘缺的資料,這資料雖然殘缺,可是相當多,差不多有一千多頁。
來源已經不可考,只看資料的介紹,似乎是來自五千年前一個叫宋的國家中,某位官員寫的案宗資料。
資料是毛筆手寫的,還有刪補,很是凌亂,大部分都是在講一些異常案件。
專家們整理出一部分資料,其中就有某地一女子,擁有治療的異術,能讓人身體健康。
但這種異術其實是將某種毒物的卵注入人體內完成寄生,一旦成熟,毒物就會破體而出直接殺人。
還有什么有人為報恩,通過別樣的預言能力,將仇人引向死亡一類的案子。
很像古代的筆記。
江心記得好像有本古代話本叫聊齋志異,這東西就和聊齋志異差不離。
但是里面提到了蒼神帝國。
說是有蒼神帝國來使,和皇帝以及眾大臣密談三個月云云。
只是提了一句,并沒有詳細說明,可是蒼神這兩個字就讓他們這些完全找不到方向的專案組成員,倍加關注。
可惜翻遍了所有資料,十幾位專家圍著看了三天,也沒看到更多訊息。
這份資料其實是楊玉英上傳的。
內容是她在皇城司看到的各種資料修改拼湊,不只是這一份,林林總總地準備了不少。
林見竹和孟以非都忙了很多忙。
歐陽雪,燕忘川,葉夢然這些到是也想幫忙,可惜他們都是動手派的。
別人也還罷了,燕忘川也就是將將能認全字,為了習武,看過些醫書,讓他做這種細致活,未免太為難人家。
對這批資料肯定會在某一天派上大用場的事,楊玉英還是滿有信心。
既然專案組都成立了,就只江心和魯彪,也不會忘記搜集各方資料。
既然有關鍵詞蒼神帝國,那早晚能把這批資料從浩如煙海的信息中挑選出來。
楊玉英折騰這些,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讓蒼神帝國的存在更真實。
也能證明這個國家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而且持續了幾千年沒有改朝換代。
一開始在這個事情上,林見竹也想過應該多編造幾個朝代,造成朝代更迭的模樣,但后來考慮到他們編的是個超凡國度,又是異維度的國家,思來想去,干脆還是編一個特別古老的王朝更有威懾力。
專案組方面也是精神大振,不自覺加大了摸排力度,還真林林總總地搜集到好些資料。
還有一部分是新歷年以后的。
這部分雖然沒有出現‘蒼神’的字樣,但依舊很可疑。
楊玉英一直對專案組比較關注,也請歐陽和葉夢然私底下幫她盯著,看到專案組的成果也不禁想給他們豎一豎大拇指。
新歷年之后的資料可不是楊玉英他們的手筆,目前孟以非正在研究藍星歷史,大災變之前的歷史有斷層,不過還能看到熟悉的影子。
大災變以后的歷史,對他們來講就非常陌生,也就是孟以非能一目十行迅速吸收知識,目前進程不錯。
楊玉英看到專案組自己主動找到的資料,到是笑起來,萌生了點想法。
“我看這里面有些部分咱們可以試著操作一下。”
反正所有角色其實都是楊玉英在操控,她覺得可以,那自然是可以。
龍橋縣志記載,新歷2020年,當地大商人任起家一家五口忽然罹患怪病,多方求醫,皆不能治,后在當地龍橋橋洞底下尋到一耄耋老人。
老人言道,同任家祖上有舊,于是送給任起先生一黑龍擺件。
任起得了黑龍擺件,家中親眷居然不藥自愈,而且幾年下來,家中都無人得病。
全家人都活過了四十歲,可謂高壽。
在當時來說,四十歲確實算得上是高壽了。
那會兒環境惡劣,空氣中彌漫各種毒素,土地,水源都被污染,地表上時不時有颶風侵擾,就這樣還少不了戰爭,到處都是難民,人們的壽命非常短暫,平均不過二十年。
在這樣的環境下,忽然冒出個所謂的耄耋老人,老壽星,由不得魯彪他們不在意。
別說老壽星,能過五十那都鳳毛麟角。
“我記得,咱們這兒是有個任家村,和這縣志記載里的任起應該是一家?”
江心不是東橋鎮的人,他是南方人,對北方的城市其實很不了解,之所以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任家村,實在是這村子就在龍橋廣場南邊,牌坊立得老高,但凡路過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像任家村這類已經被包含在城鎮里的城中村,村民們生活習慣也向城市靠攏,越是到晚上,越是燈火通明,分外熱鬧。
任啟航趴在學習桌上寫作業,他今年剛升上了高等小學,老師們留的作業特別多,外面負責照管他的三姨又和鄰居們打麻將,吵鬧得厲害。
“哎!”
任啟航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長大了,所以他不能抱怨,畢竟媽媽一個人帶著他生活,很是不容易。
外面工作不好找,錢難賺,他要上學讀書,還要學畫畫,學彈琴,每一樣都要好多好多的錢,媽媽不上班,就沒有他們家的好日子過。
哪怕三姨待他一點都不好,天天讓他吃剩飯剩菜,但凡媽媽加班不能回家,三姨就呼朋喚友地打麻將,他想了許久,還是沒有和媽媽說。
真不是他懦弱,而是實在沒有別的什么人,可以接送他放學,暫時照管他了。
他自己當然認為自己完全可以獨立生活,哪怕媽媽晚上不回來,他也不會亂跑,會乖乖鎖上門的,陌生人敲門絕對不開,他也會炒雞蛋和蒸米飯,但是,媽媽不相信啊!
“媽媽,我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有點無聊。”
任啟航嘆了口氣,寫作業寫得百無聊賴,一抬頭,卻嚇了一跳。
外面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蹭他的窗戶!
他忍不住打開窗戶,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頂金色的帽子,上面布滿毛茸茸的羽絨,還有看起來好名貴的寶石,亮晶晶,十分精致。
“阿嚏!”
毛茸茸似乎打了個噴嚏,整個帽身抖動了下,噴出一張五彩斑斕的小光圈,光圈上浮現出一溜奇奇怪怪的字,過了幾秒鐘,這些字就變成任啟航能看得懂的字了。
他今年八歲半,但已經能認識老多字,平時媽媽不在,他都是自己讀各種各樣的故事書,早已經不讓媽媽給她講。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魯彪和江心,帶著計遠,甘曉曉已經在任家村轉了三天。
唯一知道的就是任家村確實一直扎根在這附近,曾是千年傳下來的古村落,至于縣志記載的東西,所謂的任起其人,村民們根本連聽都沒聽過。
甘曉曉:“千百年過去,誰還能知道舊事?就算縣志記載是真,恐怕也不好查。”
他們這些人依照近日來各地傳出的情報查了許久,沒得到任何確鑿的,和蒼神有關的證據。
目前專案組給這案子取了一代號,就是——‘蒼神’。
今天來任家村,江心等也沒抱太大希望。
正說話,就見前頭有好些人圍在一起吵架,江心連忙過去,剛走近便聽一女子破口大罵:“你說什么?你再說一句!”
“我就說,怎么了?難道不是?那小兔崽子就同他爹一樣是個白眼狼,混賬東西生的小混賬,誰知道他自己出去上哪兒野去了?沒準跟他爹似的,嫌你這個當娘的煩,不樂意跟你在一起生活……”
“閉嘴!”
這女子撲過去一邊哭一邊廝打。
一時間拉架的,呼喊的,亂七八糟。
魯彪兩步過去,高聲呵斥:“干什么呢?誰家孩子不見了,現在是吵架的時候?當長輩的就這么不負責?”
他聲若洪鐘,兩句話鎮住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甘曉曉小聲道:“我聽說,以前咱老魯人送外號……”
“兇神惡煞?”
“拼命三郎?”
“暴躁狂生?”
計遠在后頭連接了好幾句。
甘曉曉:“……是居委會主任!”
計遠:“……”據他所知,魯所多年來掙扎在一線,正因為他脾氣暴躁,總信奉君子動手不動口這一天下至理,所以老讓人頭痛。
甘曉曉:“當然,你說的那些外號也有,我們魯所外號多得很。”
別管是什么外號,反正魯彪出手就控制住局面,江心他們既遇見了,自然也湊上前問一問。
“我兒子……今天早晨我回家,就找不到我兒子。”
發瘋的女子叫任舒蘭,獨身帶著兒子在村中生活,是化妝品銷售員,晚上兼職教人跳舞。
她此時看起來卻似是精疲力竭,臉頰上汗水和淚水混雜,神色麻木。
和她爭吵的女人似乎也心虛,低著頭不吭聲。
江心等人雖然并不應該管這些事,可到底是孩子失蹤,他們既是撞上,也不能撒手就走。
一行人跟著任舒蘭四處開始找她的兒子,江心在這方面是高手,等進了任家的家門,手里就變成各種奇奇怪怪的工具,沒到十分鐘就找出失蹤小孩兒的蹤跡。
“走。”
江心一路追著小孩兒的足跡,從任啟航的窗戶里出去,左拐右拐,鉆到廚房后面的儲藏間門前。
“別著急,你兒子沒有被任何人帶走,他是一個人行動……這是哪里?”
任淑蘭一臉驚疑:“就是普通的……儲藏室。里面放著我家幾代人沒用就不想丟的……東西。”
大部分全是破爛。
任淑蘭想把他們清理掉,但她母親戀舊,舍不得丟,幾代下來垃圾成堆。
一行人開了門,擠進去,打開燈,果然見到各種木箱子,紙箱子,舊家具堆積成山。
里面還有特別古老的木頭紡紗機和縫紉機。
“起航的扣子。”
任淑蘭一把把地上一個帶著老鼠吊墜的小扣子撿起來,臉色大變,“起航,航航,你在哪兒?”
周圍隱隱有回升傳來。
江心拽住她,蹙眉問:“這里有沒有別的通路?地道?地窖?后門?”
任淑蘭四處張望,一臉茫然,這宅子是祖輩傳下來的老宅,聽說是她曾爺爺那一輩蓋起來的,祖父和父親只經過幾次修繕,大體格局沒有改。
像這類地方,她就是丟沒用的東西時才進,進來也是扔下東西就走,根本不熟悉。
江心等不到她的回答,一路追著孩子的腳印向前走,走了幾步,驟然轉頭,目光死死地盯在窗臺上扔著的木雕身上。
那木雕灰撲撲的,一層塵土,上面還纏著蜘蛛網,乍一看到好像在這里不見天日幾十年。
“這是什么?”
任淑蘭搖搖頭:“沒見過,可能是老輩們留下來的。”
魯彪,江心幾個卻一下子激動起來,熱血上涌。
任淑蘭沒見過,這種形狀他們可見過。
那天,樂云跑到治安所說她男朋友失蹤,作為證據的視頻里,曹月琴的袖子里曾飛出來一條小黑龍。
江心等人和曹月琴交流時,都刻意沒有提這件事,因為著實不知里面有沒有忌諱。
但那條黑龍的模樣,他們已經認認真真地看了無數次,早記在腦子里,和眼前的木雕相似度很高。
甘曉曉立即拍了照片,再和小黑龍的截圖比對,就連鱗片有的月牙標志都一模一樣。
江心蹙眉:“馬上讓人帶裝備來檢測……”
他話沒說完,房子似乎震了下,木雕砰一聲落地,整個裂開。
江心的心接連撲騰了好幾聲,心跳都快停下。
但是木皮裂掉,反而露出一抹幽光,幽光閃爍,似乎是一座黑龍的銅像,雕刻栩栩如生,特別精致。
江心他們同時想起龍橋縣志的記載。
難道這便是縣志里的黑龍擺件?
“任小姐,不知道你的祖先里有沒有一個叫任起的人?”
任淑蘭:“……我不知道,我只關心我兒子的下落,我兒子叫任啟航。”
“媽媽,媽媽!”
任淑蘭話音未落,任啟航的聲音憑空響起。
“救我!”
墻壁上忽然咔嚓一聲,多出一扇大門。
任淑蘭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眼見門開了條縫,從縫隙里看到了兒子的衣角,她想也沒想,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