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帥!
楊玉英在鏡頭里顯得更胖一點,膚色狀態也沒有恢復到最完美的地步,但她氣場足夠,和宮冥站在一起竟也能壓大影帝幾分。
臨危不懼,力挽天傾,何等的瀟灑漂亮!
此時此刻,在危及生命的事件面前,皮相外表都不重要,帥就是帥。
不光是一個蘇凡,整個宮冥的貼吧如今已經成了一片狂歡的海洋,以此延伸出去,無數個視頻網站,大v,都在轉發視頻。
但凡看到這視頻,就顯少有人能不駐留。
“電視劇劇情?”
“和哥哥搭檔的這個女演員是誰?”
“啊啊啊啊!你們消息滯后了,那不是電視劇,我再說一次,那是真事,真實發生的,差點害死咱們家哥哥的大事故……你們都沒看官方澄清公告?”
楊玉英手托瘋狂吊扇,將桌椅化作群山,似在山巔起舞的畫面被剪輯成各種各樣的形式,一步步爬上熱搜。
從底部,到中部,到前十,再到第一位,一共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
其實本來不應該鬧得這么氣勢洶洶的。
《魔法房子》本來不是大ip,只是因為宮冥加盟的消息泄露出去,宮冥的粉絲和記者才稍稍關注。
宮冥和別的演員不同,他的粉絲們也比較佛系,都是宮冥的事業粉,較為冷靜理智,會為了偶像去貢獻電影票房,或者買些電影周邊,但是在網絡上卻并不算很活躍。
所以《魔法房子》開機很低調,宮冥入組也很低調,他一點影帝的架子都沒有,甚至并沒有粉絲組織探班。
那天出了事,現場來了一出吊扇驚魂,工作人員嚇得不輕,但也只在工作群里發了些消息,在圈子內部流傳,這畢竟是件大事,傳揚得的確有點遠,可大家都有分寸,到沒向外張揚。
直到一宮冥的粉絲,從劇組場記的朋友圈里發現了一條手機拍攝的視頻,當即把她嚇得渾身冷汗。
別看宮冥的粉絲顯得不那么瘋狂,但宮冥從十四歲進入娛樂圈,至今二十年,很多粉絲都是從他一丁點大就開始追,追得真情實感的很。
這粉絲就拿宮冥當兒子來著,看到如此驚險場景,還不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
粉絲們之間的消息傳得極快,一傳十十傳百,一個晚上就鬧得沸沸揚揚,這些人三十分鐘擠爆了《魔法房子》的官網。
高導演再是焦頭爛額,面對這種情況也不敢裝聾子,于是干干脆脆認了這事,直接承認錯誤,認了他們劇組的工作人員不負責,沒有檢查到位,差點出事故。
為此,他親自動手,把當時現場拍攝到的視頻上傳的網絡上。
一干工作人員紛紛轉發,也都把自己手拍的,各個不同角度的視頻傳了上去。
那樣的場面,即便是特效也很精彩,何況這邊透露出的意思,竟然都是真實的東西,網上一群吃瓜群眾頓時驚呆!
消息就此出了圈,哪怕不是粉絲,平時不關注娛樂圈,看到這般場景也忍不住停下來說兩句話。
網上諸般消息沸沸揚揚。
劇組這邊大家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高導演更是好幾日下來,心下忐忑不安,戰戰兢兢,現在這情況,他們頭上簡直像懸著一把三尺長刀,隨時都有可能砍下來。
楊玉英卻是和沒事人似的,一天比一天演技更好。
她本就是客串的角色,戲份不多,很快便要殺青。
這日,高導演一大早開上車直奔劇組,照例交代幾句工作上的事,招呼到場的演員工作人員,準備拍攝。
等他坐下來,一邊擦汗一邊看周圍人搭建布景,準備攝像機,無意間回頭,一看楊玉英的裝扮,心里一哆嗦:“今天‘媽媽’是不是要殺青?”
“是,最后一場。”
楊玉英的殺青戲,正好是她這個人物的結局。
法師同影族的戰爭已經過了最嚴峻最驚險的階段,在戰爭中平安活下來的大法師,卻為了救一個連一個法術都沒有掌握好的新手法師,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片場拍戲的拍攝順序,尋常同大家看到的電視劇的清潔順序大不一樣,楊玉英這回是趕巧了。
海城郊外,碧海藍天。
劇組圈占了未經開發的一大片海灘,這地方是攝影師他們沿著海岸線走了十幾天,精挑細選出來的。
連綿不絕的礁石灘涂,南面臨山,整片大海呈現極干凈的淺藍色,宛如鏡面,并不像其他海水那般黑壓壓一片。
沙灘也好看,沙子細膩有光澤。
楊玉英靜靜地靠在礁石上,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點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新人’的額頭。
這是歷代法師對后繼人祝福的動作。
“小子,哭什么,要笑,你可是我們法師的未來!”
她救的并非一個人,而是法師的傳承,法師們的希望。
楊玉英輕輕合上雙目,雙手垂落在礁石上,輕風拂過發尾,她死得很美,也很真。
高導演愁眉苦臉,張希揉了下發熱的眼眶,笑道:“她演得多好,哪里像是之前沒演過一場戲的純外行?”
“是不錯。”
高導演哼唧了聲,越發愁起來。
張希頗為驚訝:“高導演,高爺,你怎么還不高興?”
高導演恨不能表現一下無能狂怒:“楊玉英殺青之后要走吧?她走了胡家九小姐再來玩一出地動山搖,你去和她老人家談判?”
張希:“……我去找咱們家老姐改劇本去。”
老姐就是編劇,她姓老。
幾個編劇湊在一起,絞盡腦汁給楊玉英加戲,好在原著上女主媽媽的戲份還有待深挖,到也不是特別難。
楊玉英:“……”
張希連忙道:“放心,放心,導演說了,絕對不讓您就拿著買白菜的價,去做這么多額外工作,回頭咱們就簽合同。一集兩萬,二十集四十萬。”
行,只要錢給的到位,楊玉英愿意做好劇組吉祥物。
事實上,最近整個劇組拍戲都特別順利,準備拍雨戲,天上就當真陰云密布,想要艷陽高照,哪怕別處電閃雷鳴,竟也能給他們一片晴空。
胡九娘雖是日日來蹭吃蹭喝,可她也從不白吃白喝,小狐貍這五條尾巴比劇組各種器械好用一百倍。
諸多本來需要后期做特效的場景,因為有胡九娘在,竟是完全可以直接拍攝。
高導演那不多的資金,終于顯得寬裕起來。
別說,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害怕了幾日,適應之后,整日看著狐仙進進出出,居然還有點詭異的爽快感。
好些人自動自發地買了香燭過來祭拜,只盼著狐仙保佑他們諸事順利。
娛樂圈里不少人都有點迷信傾向,喜歡燒香拜佛的不在少數,他們雖然沒有那些明星們拜佛時的豪氣,但是現在明顯有個肯定靈驗的狐仙就在眼下,拜一拜有什么不好?
除了這些奇奇怪掛的香火,楊玉英感覺整個劇組再也沒有哪里不好,拍戲很有趣,也沒有耽誤她緩慢地調理自己的身體。
隨著時間過去,楊玉英的形貌一點一點地改變,劇組里一干人都和她朝夕相處,而且本來就被她氣勢所懾,一時到沒關注樣貌,感覺還不明顯,但攝影機拍攝下來的鏡頭卻騙不了人。
好幾次高導演回放拍過的素材,都忍不住驚奇不已。
楊玉英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以至于接到原主母親打來的電話才猛然驚醒。
原主還留下些麻煩未曾處理。
“英子,你去哪兒了,怎么不接女婿的電話,要不是昨天你大姐打電話回來說起,娘還不知道你和女婿鬧別扭呢,鬧歸鬧,可不興動不動就不接電話。”
楊玉英當時離開老城區,身體狀況堪憂,她急著恢復,實在沒耐心和張斌那種人多糾纏,便直接拉黑了張斌。
至于張星星,他上的美術班組織了一個夏令營活動,時間二十八天,出門在外向來是原主惦記著他,給他發短信,打電話,那小子從來沒主動聯系過自家母親。
這大半個月過去,張星星是一通電話都沒打來,到是省了楊玉英不少事。
如今身體稍稍恢復,至少已不是當初那般多說兩句話都感覺倦怠,確實到了該把前事撕擼清楚的時候。
楊玉英鄭重道,“我已經離開了張斌,當初我們結婚時并未領結婚證,也就省去離婚的麻煩,娘你替我跟村里人說一聲,從此張家的事都不關我的事。”
電話那頭愣了愣,許久才驚疑不定地問:“……什么?”
隨即,那頭爆出一大段家鄉話。
楊玉英聽了兩句,就隨手把手機音量調小,扔到一邊,不過都是些罵她糊涂,無事找事的話。
原主二十九歲,出嫁十一年,在鄉下地處再過個三四年就到了要給兒子相看媳婦的時候,現在說離婚,家里人確實很難接受。
不多時,楊玉英看了眼,那邊終于掛斷了電話,她略一思索,就坐下來編輯了一條簡單的短信給張星星發過去——我和你父親離婚了,你想跟誰生活?
此時,張星星站在畫廊門前,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字,輕輕揚起眉,略帶一絲不解,卻是冷淡地隨手回道——我自然要和我父親生活。
楊玉英這才松了口氣。
說實話,養孩子這等事她真心有點不能接受。
可要是張星星說要跟她,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試著看看能不能把這孩子的性子掰過來,讓世上少一個甜寵文的霸道男主。
其實甜寵文男主也不壞,只要反派千萬別是男主他媽。
現在不必她費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楊玉英回了個‘好’字,把張斌從黑名單里拖出,簡單告訴他張星星決定跟他,所以撫養費會按月打入他的戶頭,就再把人拉黑。
統共用了十三分鐘,就算是處理好了原主的遺留問題。
卻說,張斌收到信息,連忙打電話,收到的卻是空號提示音。
“媽的!”
張斌都有好幾年沒這么暴躁過。
張星星卻只是不悅地蹙了蹙眉,聽到同學叫他,便輕輕舉步,很隨意地加入到一干同學對一幅印象派作品的品評中。
他相貌隨了父親,五官精致,樣貌俊秀,原主素來舍得給兒子花錢,所以他身上的衣飾雖不說多昂貴,卻都是牌子貨,在同學心中,他屬于那種聰明,成績好,家世也不錯的人,十分受歡迎。
就連他冷冷淡淡的模樣,那也是貴公子般的矜貴。
在一眾女孩子星星眼的注視下,張星星眉頭攢起,略有些煩,可他也不至于對女孩子太不紳士。
一晃眼的工夫,便已忘了母親的短信。
其實張星星雖然不說,可他一向從心里瞧不起自家母親,終日絮絮叨叨,不會打扮,腦子也笨。
父親雖也沒學歷,可好歹還知道學習,知道把自己打扮得鮮亮,可母親呢?
他到也沒有盼著父母分離,但母親真的離開父親,他卻也不覺得有多不可思議。
張星星一向討厭麻煩,自是不打算插手父母之間的事。
幾個念頭很隨意地在腦海中掠過,張星星便又沉浸在畫廊幾幅名畫絕妙的色彩中。
這次夏令營,他過得很愉快。
五天后,夏令營結束,張星星背著背包,拖著行李箱,乘車回到家,結果一敲門,開門的竟是陌生人。
張星星皺眉。
正好鄰居李老師回家,看到他連忙道:“張同學怎么回來了?你爸爸早不住這里,你不知道?”
沒辦法,李老師先把人讓到自家來,張星星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心中略有些煩躁。
他一路坐車,身上黏糊糊,而且衣服已經穿完了,現在箱子里裝的都是臟衣服,往常他回到家,等待他的都是燒熱的熱水,搭配好的各色衣物,還有飯桌上擺滿的,他最喜歡吃的食物。
現在,他卻不得不拘束地坐在別人家,繃緊早就配備不看的身體等著他爸爸老接。
一直等了兩個小時,張斌才出現把兒子領走。
可一回到張斌的單身宿舍,看著靠墻的上下層架子床,狹窄到連轉身都困難的衛生間,除了桌椅再也擺不了其它的狹窄空間,張星星終于忍不住流露出些許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