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姑太太接到信迅速趕回武城縣,錢老太太見了小姑子歡喜拉著手問東問西,五姑太太只是說最近有空就回娘家來看看。
她也知二嫂沒啥心眼,過多的話也不會跟她說,好不容易應付完了,匆匆拉著六老太太去了玉蘭的院子。
又打發了玉蘭,她才開口問道:“六嫂這么急讓我回來出了何事?本來我就打算這幾天回來一趟的,這事要氣死我,我都沒臉回來給二嫂說。”
六老太太一驚,問道:“怎么?玉蘭婚事有變?”
“還是六嫂明白人,可不是嗎?錢家堂嫂娘家來了個遠親,有個小娘子,她看中了,來找我說什么玉蘭她娘的如何如何,怕將來孫子遭罪,到時連曾孫都抱不上。”
“怎么和玉蘭她娘拉扯上了?”
錢五姑太太忿忿道:“不就是定親那日,包氏沉著臉,雖然交代她少說話,可她時不時的鼻子哼一聲,就被來下定的侄媳看見了,這會有了讓她家滿意的,又是娘家人,緊著巴著她,那個小娘子可不像小地方出來的,奉承人一套一套的,沒倆月就哄得我堂嫂院里上下沒人不說她好,我堂嫂來給我說,什么定親禮退回一半就可以,不是對不住玉蘭,我錢家貪她那點東西?我恨不得扔到她臉上去!當初拜托我時說的好聽,如今讓我難做,嫁到佟家幾十年,還沒這么丟人過。”
六老太太臉上露出喜色,五姑太太詫異,就聽六嫂說道:“退了也好,本來我就可惜玉蘭定了這么個親事,這樣好,好!過兩年再嫁也沒啥,要挑身體好的,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
五姑太太立馬問道:“六嫂有相中的?”
六老太太搖頭,“這個一會再說,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賈老太妃在宮里身體如何?”
五姑太太更詫異了,這話題轉的,不知六嫂為何問起賈老太妃。
“沒有老太妃的事情傳出,前天皇家還有喜事,是哪個公主要招駙馬,要是賈老太妃身體不妥不會有這話傳出,怎么?六嫂聽說了什么?”
佟家在京里是小門小戶,所以貴人們的事,五姑太太也不得知,知道的也都是街上人人都知的。
六老太太就把那天去觀音廟見了賈老夫人的說了。
五姑太太就更奇怪了,“怎么會想到賈老太妃那邊?京里姓賈的人不少,國子監還有個賈教授哪,前面因為我家鐘兒進學的事我打聽過。”
六老太太說道:“之前聽玉蘭他爹說過,賈先生沒準是京里國子監的先生,那時我沒多想,五妹,你還記得我曾經進過宮的事?”
五姑太太點頭,六嫂當年被朝廷封為節婦孝婦,皇后曾召見過幾位同時被封的婦人,那也是為了顯示皇恩浩蕩,所以進過宮見過皇后的六老太太,才能在武成縣老百姓中備受尊敬,錢家族老對她也是恭敬,她在錢家地位不亞于男子。
“我雖然是個鄉下婦人,沒什么見識,但也活了幾十歲,看人總能看出一二三,那天見的賈老夫人身上的氣度不是一般人,就是跟著她的嬤嬤,那舉止表情和宮里的宮人一樣,大戶人家或許也有宮里出來的老嬤嬤,但不會那么巧合,我問你,平武公主嫁的駙馬貴姓?駙馬爺家中幾個兒郎?最小多大?”
五姑太太回答:“老駙馬姓吳,但沒人敢談論平武公主家的事,特別是她的最小孩兒,有的說是個小娘子,有的說是兒郎,可從沒在京里露過面,所以很多人猜測是身子不妥,平武公主自從生了最小的,就再也沒在那個交際場合出現過,但京里的貴人們反而更忌諱她,怕給自己招來禍事,誰不知平武公主是個蠻橫的。”
“學堂新來的先生姓賈,后面又帶來了他的外甥姓吳,十三四歲,玉蘭說吳家兒郎是賈老夫人的外孫。”
五姑太太吃驚的捂住嘴,半天沒說話。
六老太太接著說道:“說說你所知道的賈老太妃的娘家情況。”
“賈老太妃只有一個侄子在京里,聽說是個老紈绔,不務正業到處晃悠,娶得原工部尚書的嫡女侯氏,但因賈老太妃的輩分,所以也沒人為難賈家。”
六老太太笑了,問道:“那么我問你,賈家的兒孫如何?”
五姑太太想了想說道:“沒什么出人頭地的,所以賈家除了是賈老太妃娘家子侄親戚,沒人多在意。”
說完她頓住了,馬上說道:“但也從沒有惹出事的。”
六老太太點點頭說:“那才是聰明人,我聽運郢說過學堂的賈先生,就覺得他是個妙人,如此也對的上。”
六老太太讓人把玉蘭叫進來,含笑問了幾句家常,然后問道:“玉蘭,你不是發愁要送高家大姑什么禮物嗎?問問你姑祖母好了。”
又給五姑太太解釋:“這個月二十是高家大姑奶奶的生日,我聽玉蘭說她不知要送什么禮物過去,高家大姑奶奶一向喜歡玉蘭,她怎么也得去高家給高大姑磕個頭。”
五姑太太知高家大奶奶是大歸娘家的寡婦,就提了幾個建議,她知道六嫂叫玉蘭進來,不止是為了說這個,就順著話說。
“玉蘭,賈娘子會送什么禮?還有你說的那個玉家的?對了,好像你說過賈娘子定親了,也跟著來了,叫什么來著?你瞧,叔祖母年齡大了,記性真不好。”
“叔祖母,和賈娘子定親的是叫王荊州,可賈娘子總愛叫他王小二,說是家里排行為二,賈娘子說他是王家舞槍弄棍家里出來的書呆子。”
錢玉蘭好奇為何叔祖母突然問起這個,更是在姑祖母回來的時候,難道賈家有什么不妥?
“剛我還和你姑祖母說京里發生的趣事哪,高家大娘子真膽大,救回個被拐了的小娘子,玉蘭說是京里的玉娘子,如今也和高家娘子玩一塊去了。”
錢玉蘭說了幾件在一起玩的趣事,下人來稟老爺散衙回來在正院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