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來說午飯已經好了,這四個女漢子又手拉手回到高家。
剛下雪,路上滑,就拉著手,一路笑著。
進了屋,高翠拿些雞毛撣子準備著,挨個給她們掃身上的雪。
“姑祖母辛苦了,我自己來。”
賈西貝發現她一叫姑祖母,高翠臉上就放光,所以就甜膩膩的叫著。
高兆在給妹妹撣身上的雪,又用手撥拉她頭上的雪,鄙視賈西貝的假聲:“你可別這么叫,一會午飯我都要吃不下了。”
“我愿意,姑祖母愿意聽就行了。”賈西貝沖高兆做鬼臉。
“兆兒別這么說,你不是說不要打擊人的積極性嗎,西貝那是懂事。”高翠趕緊說,她可愛聽,她可是西貝的姑祖母哪,聽說她只有一個姑祖母,那么第二個就是我了,那得多氣派呀,想一想身上的血液都迅速流動,太讓人激動了。
“懂事就是發嗲呀,大姑,那我以后也這樣叫你,大姑,我好好喜歡你哦,你可是我親親的大姑。”
高兆拉長語調,學那海峽電視劇里的味,剛巧高文林散衙回來,一進門看見一屋子小娘子,準備退出去,就聽女兒怪聲怪氣的叫他:“爹爹,我好想你哦,爹爹辛苦了哦,女兒給爹爹掃身上的雪,看著爹爹為了一家老小如此辛苦,心疼死女兒了哦。”
高文林是一陣惡寒,不知女兒又要搞什么怪,渾身汗毛豎起來,趕緊出去了。
身后是大姐的哈哈笑聲。
高文林一哆嗦,迎面看見兩個兒子下學回來,急忙拉著一起去前院了。
吃飯時,高翠對賈西貝比以前還熱情,熱情中夾雜著親熱,高兆自然知道因為什么,也不說破,就讓大姑歡喜一下,覺得和公主等同了。
飯后賈西貝又對江氏展開了攻略,嘴甜的發膩,笑的假兮兮,一口一個江祖母,請求讓兩個姑母去賈家吃烤鹿肉,說讓兩個小叔父也去。
江氏沒反應過來是誰,高翠就在旁邊應了,說道:“高興哥倆還沒吃過烤鹿肉哪,娟娘,就讓她們去。”
“是呀,還有小丸子她哥哥他們,再叫上錢姐姐,人多熱鬧,江祖母和姑祖母也去,到時多準備點,云姑母愛吃魚,再烤點魚,兆姑母說烤蒜好吃。”
賈西貝極力忽悠,高翠是一拍巴掌道:“哎呀,我就愛吃烤蒜,兆兒隨了我。”
江氏看大姑姐這么熱忱,也就點頭同意了,她本來也沒再打算干涉女兒太多。
賈西貝抱著江氏樂道:“江祖母,我好喜歡你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哦,以后我要天天來和江祖母相思相思哦。”
她學著剛才高兆的拉長聲調的海峽味,高兆拉著巧云就要跑,還哆嗦著說:“太滲人了,我要出去冷一冷。”
江氏起雞皮疙瘩,神情定格,笑的皺眉,高翠卻眉開眼笑道:“西貝聲音真好聽。”
走到門口的高兆哆嗦一下,趕緊跑。
賈西貝這才松開江氏,正常說話了,“江祖母,那我先去兆姑母那了,明天都去我那吃烤鹿肉去,說定了哦。”
江氏:我還沒說話哪怎么就定了?
高翠看著賈西貝一招手,玉青瓦快快跟上,倆人就找侄女去了,她笑瞇瞇說道:“難得西貝這么熱情相邀,就讓高興哥倆去嘗嘗,說起來他們還沒吃過烤鹿肉哪,幾年前兆兒用羊肉糊弄他們說是鹿肉,他們還當真了,得意了半天。”
原來大姑姐打的這個主意,算啦,老爺說了,別操心那么多,規矩不當飯吃,兒女身體好才是重要的。
“娟娘,我才發現兆兒臉上疤痕不明顯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以前我天天看,最近就忘了。”
江氏一喜,說道:“大姐不提醒我也忘了,就這一陣子沒留心,是好像淡了。”
“看來成宗太妃給的是宮里的,難怪這么神奇,哎呀,總算有件好事了,再捂一冬天,明年肯定就沒了,到時兆兒水靈靈的往那一站,女婿認她挑,呵呵!”
心里卻想:侄女是個美人的話嫁吳家高門夠格了吧。
江氏就看大姑姐呵呵呵的笑的發傻,搖搖頭,推開門走出去。
雪還在下,院里的樹枝上已經披了薄薄一層,能聽到東廂房里的嬉鬧聲。
江氏剛準備進屋,高興哥倆進來,后面跟著高文林。
“娘,賈先生說下午帶我們去城門樓看雪景。”
“下著雪去什么城樓?再給摔著了。”
高文林說道:“沒事,錢縣尉派衙役跟著的,還有姚師傅哪。”
江氏這時才想起那個姚師傅的古怪來頭,當著兒子不好問,等下問問老爺了。
高興哥倆也就回二院給母親說下,倆又慌著去學堂了。
高文林進屋,魏棗兒進來倒了茶,又退出去,回到后罩房,見香蘭兩人在納鞋底,她說道:“香蘭,先別做活了,聽著點動靜,一會小娘子要睡覺了,你就叫我,我去我娘那一趟。”
香蘭脆生應了,下了炕,走到門口,開個縫,注意聽著外面動靜。
春竹抬起頭伸脖看了看門外,說道:“還下雪哪?今年來了主家可真好,不然在家里這會才要燒炕。”
“你家還能燒炕,我家就做飯那會燒火,大冷了夜里燒點柴火,還都要我帶著弟弟去撿回來的,就沒見過炭,我娘還要河邊去洗衣服,凍的手跟蘿卜似的,我的手不是姑奶奶給我方子,又買了藥讓我用,到了冬天也跟蘿卜似的,又癢又疼。”
春竹看著現在圓潤的香蘭,同情她以前,現在香蘭對娘和弟妹放了心,越發長的圓乎了,怕主家嫌棄,她每天早早起來練大娘子教的拳腳,白天得空也練,聽大娘子說背手青蛙跳最累,就在屋里跳,可就是沒瘦,力氣越來越大,讓春竹很羨慕,也跟著學。
“香蘭姐,最近魏姐姐總去找她娘,你說是不是去找草根呀?”
“才不是哪,你別多問,好好干活就行。”
香蘭也發現主家最近有事,還和大娘子有關,那天大娘子和姑奶奶轟人她和魏棗兒都看到了,轟的還是賈娘子,她在后院聽不清楚,可魏棗兒在西廂房服侍小娘子,肯定能聽到些,所以最近就總去找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