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擠進人群也不撒手,怕擠散了。慶王爺卻又擠出來,嫌棄里面人味道難聞。
一大一小兩個老虎皮,旁邊人說是才打的,皮還新鮮,血呼啦噠,那個韃子自己不敢處理,怕弄壞了賣不上價格。
郭麻子長年和韃子打交道,一看這個韃子是新來了的,不認識,帶著個女兒,小臉黑紅,穿著獸皮衣。
他見韃子身邊有個相熟的韃子,開口詢問,知道這兩人是親戚,就托他介紹,說帶來的客商要買,一定得賣給他。
有人問價,價格肯定好,郭麻子也上前檢查,是整塊皮子,殘了的和整皮子價格相差多了。
來的客商親自檢查后,有幾個加價的,高兆一看跟拍賣會似的,價高者得。
高兆拉著身后倆人的手硬擠過去,“郭大叔。”湊到他跟前擠眉弄眼使眼色,郭麻子一頭霧水沒看明白。
高兆扭頭看弟弟,哦!暈!
再一看自己手,趕緊松開,怪不得沒聽到賈西貝說話。
顧不得別的,她又轉向另一邊,湊到弟弟耳邊說了幾句。
高興榮就湊到郭麻子耳邊,郭麻子又湊到那個韃子耳邊,韃子眼睛亮了,剛想點頭,有個客商開口說道:“你這一堆連帶老虎皮我都要了。”跟著他的掮客翻譯給韃子聽。
哎呀,有人和她想的一樣,剛人人都注意老虎皮,沒注意旁邊還有一堆其他皮子,雜七雜八不算好貨,高兆想反正慶王爺有錢,買回去隨便送人都行。
這時她才注意有個韃子小娘子望向他們,眼神有些羞澀。
高兆又拉著吳長亮拍拍胸口說:“這是我哥哥,我是他弟,這個是我們買。”拽拽郭麻子,“一起的。”
管她聽懂聽不懂,比劃了再說。
吳長亮沒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歡喜,剛才師妹拉錯人了他知道,沒吱聲,心怦怦跳,愿意被師妹拉著,這會師妹知道是他,又拉著,還說他是哥哥,內心有個小花慢慢盛開。
高兆又對郭麻子說道:“你給他說,成交了就付現銀,誰給現銀就賣給誰。”
高兆想,反正慶王爺有辦法換現銀,剛路上聽郭麻子說了,有的客商不帶很多現銀,城樓那有人專門兌換現銀,就是收取手續費,韃子拿了銀票去兌換收的還要多一點,所以韃子喜歡現銀交易,而有的客商不愿身上帶現銀出城,容易丟失。
有高兆拍板,郭麻子在和韃子商談,那個客商一樣現銀交易,還高了五十兩。
高兆見那個小娘子還在看他們,就使勁朝她微笑,擠眉弄眼,故意把吳長亮往前推一點,反正是給你舅舅幫忙,你就施展下魅力吧。
小娘子羞澀一笑,給父親說了幾句話,高兆給郭麻子說:“你加一百兩。”
成交了,高兆得意,馬上又想,又不是我要買,得意個啥喲!
這時人散開,慶王爺他們走過來,賈西貝激動的問:“成交了?”
“那當然,高大公子出馬,沒搞不定的事。”
郭麻子奉承道:“虧了高公子幫忙,就是不止老虎皮,還有一堆這些。”
幾人看過去,慶王爺無所謂,“買了就買了。”伸手從懷里拿銀票。
“高公子說了,現銀交易,客官付現銀。”郭麻子解釋。
慶王爺對這無所謂,就是想逗下高兆,把手縮回去,“哎呀,這樣我就虧了,應該讓韃子去兌換銀票。”
高兆也知道慶王爺說笑,裝成氣鼓鼓鼓腮幫子,“那好,算我買的,我帶著銀票哪,不夠問師兄借。”
慶王爺壞笑,就愛看外甥媳婦氣呼呼的樣子。
“逗你玩兒呢,舅父哪能如此小氣。”
當然知道你是逗著玩,真以為我是小孩呀。
慶王爺拿出銀票交給姚師傅去兌換,交代跟隨把貨物雇個車裝上。
那個韃子小娘子走過來,高兆一看,美男計生效了,難道要收貨?
想起之前腦補的吳長亮的新娘子一身羊肉味,她憋住笑,看著小娘子手里拿著一個火紅狐貍皮,更要笑了,定情信物都拿來了,夠大膽的。
就見那個小娘子走到跟前,是高兆跟前,嘰里咕嚕一頓說,高兆傻眼!
郭麻子旁邊解釋:“高公子,她說送你禮物,以后你要是來買皮貨,她要是來了還賣給你。”
高兆懵,啥意思?不是該給師兄送禮的嗎?我剛才擠眉弄眼表錯情了?她眼神不好?還是番邦人的審美不一樣?
賈西貝咯咯的笑,剛才她沒在跟前不知道啥情況,這會以為只是那個小娘子看上穿男裝的高兆了。
慶王爺更樂了,“有意思,這個小娘子眼神好,一看就看中不凡之人。”
小娘子把狐貍皮塞給高兆扭身跑了,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夠早熟的了。
高兆拿著狐貍皮不知要該如何,有點尷尬,高興榮是歡喜拿過來看,“大姐,給娘做個圍脖,冬天暖和不進風。”
提到這,高兆想起自己打算買的東西,給郭麻子說道:“郭大叔,我想買十個皮子,要價格低的,破皮的也行,買回去當褥子。麻煩郭大叔幫我找找。”
她是想,在家沒啥機會穿皮子,她也不打算穿那些,干脆買了能當褥子的就行。
“買啥呀,就在剛才那一堆里挑,都拿去也行,要不我拿回去也沒用。”
土豪的便宜占占也無妨,高兆謝了慶王爺,幾人又去看別的貨。
郭麻子見他們不懂貨,跟在后面挨個解釋,慶王爺把狼皮都買了,沒幾張,挑了上好的貂皮幾十張,一些狐貍皮。
賈西貝和王荊州也挑了一些,全部都是慶王爺付賬。
高兆沒再挑選,便宜不能占太多,她要是再買,慶王爺也不會讓她單獨付銀子,還是不挑了。
回去后,賈西貝追著問剛才小娘子的事,高兆就給她解釋說是幫著談價格,忘了自己穿的是男裝,對韃子小娘子一陣微笑,誰知道那個小娘子愣是沒看出來。
賈西貝笑的歪在炕上,“我倆出來一趟,都犯桃花,還是兆姑母厲害,把番邦小娘子都招惹上了,哈哈!笑死我了。”
“唉!最應該犯桃花的怎么沒見動靜?之前還以為王家娘子是,誰知人家是訂過親的。”
“怎么?你還盼望我表叔犯桃花呀?”
這會才想起在市場里高兆牽錯人的事,想說又收住,高兆也想起了那會拉著吳長亮的手,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