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蘭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強求別人,關于方子的事,也是叔祖母說和兆姐兒她們一起學著玩,她明白叔祖母讓她和賈娘子幾個交好,將來嫁到京里后,有個情面在。
“兆妹妹就會夸獎我,我祖母最喜兆妹妹,說聽兆妹妹說話就歡喜,讓我跟著多學著。”
“哎呀,你可是說錯了,現在來了個張妹妹,那小嘴巧的,那才叫會說話哪。”
賈娘子嘻嘻笑道:“都別互相夸了,今兒錢妹妹來了,咱們一起上街去吧,在屋里帶著悶的慌。”
玉青瓦好呀好呀的,幾人出去,高兆牽著自家妹子一起出去。
江氏因為苗家的事,捎信給父親,江季同趕來,聽了女兒說的,吃驚之外,心里更加激動,苗家只是個遠親,一個縣令都能看中,他江家可是真正的嫡親外家,將來那還不是……。
“爹,浩兒的事,二哥怎么說?我家老爺說別強求,別扭著也沒法用心讀書,浩兒跟著從小跟著梁先生念書,師生感情總要記著的。”
江季同收起臉上的歡喜,說道:“由著他?我來也是想說這事,過幾天就讓浩兒來縣里讀書,也別住你這,住學堂,一會我去衙門找女婿,順便看看學堂,那么多學子不都在學堂里住著,他就嬌貴了?以后你可別聽你二嫂說什么多照應,人家有的為了讀書住到茅屋里,一個鄉下的難道比貴公子還嬌貴?”
江季同是發狠了,江家就這么一個讀書苗子,現在的情景,能讀出來那就是順水船高,只可惜定親早了,不然縣令能看中苗家子?現成的兆兒親表哥還不讓讓人搶。
“你三弟那三個小子太淘,我想了,都送到縣里來讀書,以前是不好意思麻煩女婿,現在不管那么多,不能耽誤,能學文就學文,學不了的就跟興哥兒一起學武,難道要一輩子窩在梁各莊種地?”
“那我給老爺說說,爹放心,來這我當姑的會照應好。”
“一會我去說,娟娘,我得給你說,你心軟,侄子們來了,你可別一味的心疼護著,我江家跟著兆兒沾光,有個好機會,那也得靠真本事,你要是心軟心疼他們,不是幫娘家,那是害娘家,到時你就是公主親家,我也不認你這個女兒,你要記得爹說這話。”
江氏趕緊保證:“爹,不會的,我對高興哥倆也都嚴厲教導。”
江季同搖搖頭,說道:“娟娘,你可以是個慈母,但慈母多敗兒,興哥兒幾個讓我說你嚴厲教導什么了?還不如兆兒自小教導弟弟們,還有女婿一直管著,但,江家的在縣里,女婿不可能多管,也不好管,兆兒同樣,你是當親姑的,自然覺得義不容辭要關照,所以,爹希望你以后少管他們,我會給你兄弟說清楚,我江家兒孫不能被人嬌慣成廢物,娟娘,爹信你能做到對侄子們好,但爹寧肯你對他們不好,因為爹不想讓江家子孫毀了。”
江氏臉發白,現在逐漸明白在高家她像個沒用的人,怎么在父親眼里她更加是沒用。
“娟娘,你也別生氣,你是我親閨女,你的性子我知道,心軟沒啥主見,幸虧女婿人好,家里也好,生的幾個孩子也好,以后你就把女婿伺候好,家里的大事少管,聽女婿的,聽兆兒的,將來興哥兒哥倆的婚事你也別亂出主意,就像以往一樣,聽女婿的,兒子大了聽兒子的就行,老了就當那老封君,等著兒女孝敬。”
江氏點點頭,沒法說出話來,心里太難受。
“錢家的事我也聽說點,錢縣尉的嫡子不就是讓他媳婦給毀了,如今沒了親娘的心疼,慢慢懂事了,希望以后能改過來。說起來,娟娘得感謝兆兒,自她懂事,就把興哥兒攬在身邊,你以為她只會帶著弟弟瞎玩?我和女婿聊過,說興哥兒交給兆兒,好過交給你,所以女婿才任由興哥兒和陽榮跟著兆兒長大,女婿是個明白人,他對你體貼,心疼子女,但也不會不管子女教導,所以呀,娟娘,要說誰有福,是你,以后你就保持這樣就好,啥事別做主,問女婿,問兆兒,聽著就是,別管太多,兆兒的事也別覺得她做什么是不合時宜,女婿衙門里呆了十幾年,能不知好歹?難道不如你這個呆在內宅幾十年的婦人懂得多?”
江氏被父親說的掉了淚,江季同嘆口氣,心道:有福不在忙呀,說的就是自己女兒。
那天他興奮的回到家,和老妻一陣暢想,暢想完了就開始回憶外孫女的事,從出生到如今,夫妻倆關在屋里絮叨了好幾天,江季同又開始規劃江家的未來,想把幾個小孫子都送去縣里讀書,老妻一句話說可別讓娟娘多照應,孩子要經得起摔打。
這句話提醒了江季同,他又回憶起有次和女婿聊天,說起慣孩子,女婿說:“都說我慣孩子,可我是該慣的慣,不該慣的照樣打。”
當時江季同還笑著說怎么沒見你打兆兒一次,女婿說為何打她?
然后女婿說了外孫女所做的一切,教導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才放心讓兒子跟在女兒身后,而不是讓親娘心疼著,說兆兒一樣心疼弟弟,但還教導的教導,犯錯照樣教訓,而親娘卻不舍得。
江季同明白了,所以才有了和江氏的如此對話,這時的江季同心里想:高家的子孫有女婿和外孫女攔著了,我江家的子孫,你也別伸手,錢家的教訓太深刻。
還是不放心,閨女心太軟,看來得和外孫女商量下。
江季同去找女婿了,江氏在屋里發呆,想不通呀,怎么就沒做好一件事哪。
高翠進屋,見弟媳如此,小聲問道:“親家老爺哪?中午在家吃飯,我去安排幾個菜。”
“大姐,我是不是太沒用?”
“誰說的?弟妹可是賢妻良母,我高家的功臣。是不是兆兒又氣著你了?”
“沒,我自己瞎想的。”
高翠以為弟妹因為兆兒和薰生的事,覺得和公主當親家,自己上不了臺面才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