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縣
初九,先是掃墓,二房也回來了。
高家進京沒通知二房,所以二房不知,他們先回來,剛好高成繼出去了,高呂氏來了大房,沒人,去隔壁一問,才得知。
心里那個氣喲!
人家的眼神就是你二房竟然不知道的古怪眼神,氣得她立馬回家嚷嚷大房去京里了。
所有人吃一驚,梁氏原本是打算高兆及笄回去一趟,偏偏腳扭著了,無法行走,所以沒回去。
過年回祖宅,給大房拜年也是說完話就走。
因為大房另外修墳建宗祠的事,高成望灰頭灰臉,高文才也覺得沒面子,除了過節就沒回來,也拘著高呂氏不讓她回武成縣。
中秋節在宣慶府過的,就想重陽節回來祭祖。
誰成想回來了聽說大房搬到京里去了。
高文才吃驚之余,惱怒,就是分了宗,那也是一個祖父的,堂兄竟然這么過分。
“娘,為何搬到京里?有沒有說搬到京里做什么?住哪里?”
高女士氣哼哼說道:“我怎么知道?大房隔壁吳家的門都沒讓我進,就在門口給我說搬到京里去了,我問啥她都不說直接關門。”
這事高文才再氣也沒轍,這是大房的事,沒規定非得給二房講,你當初搬到宣慶府不一樣走了后才通知大房?
高文林可不是有意不告訴二房,那陣子高家人仰馬翻,又是月底上任,又是沒住處,又是江氏懷孕,他哪有閑心想到要不要通知二房。
就是到家了,要上墳,才想起。
對了,二房也要回來吧,正好給他說下。
在墳頭兩房相遇。
高成繼發現自己兄弟看向他有種幽怨,像被人拋棄的怨婦,他閉眼。
一臉油光的肥頭大耳的怨婦?沒法看。
梁氏詫異江氏和高翠沒回來,這會沒法問。
剛想到這就聽婆婆的大嗓門:“文林,你媳婦哪?這剛去京里半年就嬌貴的不回來上墳?我看都是你慣的,一個鄉下媳婦還當自己是貴人了?”
面對隨時隨刻都要找大房茬的叔祖母,高家雖然已經習慣,但也惱怒。
晚輩沒法發言,特別是在祖墳很少,但每個眼里也是忿恨。
“弟妹,慎言。”高成繼冷冷說了句。
高成望猛地拽了下高呂氏,差點把她拽個蹶倒,她看著高成望恨恨眼神沒敢再出聲。
上完墳,各自回家祭祖。下午高成望父子來了,高文林簡單說了下他中舉后調入順天府,又說要當父親了,家事衙門事太忙,沒給二房捎信,說了抱歉。
高文才恭喜了堂兄,問了地址,說有機會入京就去給伯父請安。
高成繼說道:“以后我在老宅住,不必去那請安。”
因為高成繼一向話少,說出這話那就是杜絕二房上門,高文才一臉尷尬。
回去后給梁氏說了,說完氣憤。
梁氏吃驚江氏的懷孕,羨慕。江氏和高翠都沒回來,她也不好上門恭喜。
第二天一早,婆婆急慌慌跑進來。
“文才媳婦,你聽說沒?那個死丫頭和先生的外甥定親了,就是那個吳公子,難怪當初不肯幫著給蕓娘說,原來是留著給自個家。”
梁氏去年祭祖時聽江氏說過,但沒給婆婆講,所以她并不吃驚,只是問道:“吳家是京里的哪家?做什么的?”
“不知道,反正說吳太太來給死丫頭插的簪,死丫頭撞大運了,還能嫁到京里去,這會大房也搬去京里,她更加得意了,我看那個吳家不定是哪個角落里的人家,沒準是商家,不然怎么會看上死丫頭?哼!”
梁氏實在是不愿聽婆婆講話,眼神看見女兒在門外,她皺眉。
又揚聲說道:“不管是哪家,已經定了親,等成親我當嬸子的得送份禮,兆姐兒也快十六了,嫁了人堂嫂也該放心,堂嫂又有一個老五,大房今年喜事連著,聽說之前的伯娘是個良善人,地下有知也該放心。”
高呂氏聽媳婦稱贊大房,恨恨的罵人,門外的高蕓娘默默走了。
雖然知道堂姐和吳公子要定親,等親耳聽到,心里還是像一個錘子打過來。
疼,心疼,悶悶的疼。
回屋趴在床上哭了。
高家決定初十下午回京,上午高兆去了錢家見錢玉蘭。
錢玉蘭看到高兆很歡喜,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錢姐姐,不認識我了?怎么這么看我。”
錢玉蘭笑道:“好久不見妹妹,覺得妹妹一下長大許多,也長好看了,眼睛都大了。”
“真的?”
雖然知道錢玉蘭說話有夸張成分在,高兆依然歡喜。
“我今天化了妝才來的,就是想讓姐姐吃一驚,錢姐姐,你看,我給你帶回了一套妝粉,這個外面沒有賣的,是一位長輩給的,我留了一套給你,等你出嫁用這個上妝,絕對把佟公子迷的找不到北,嘻嘻!”
錢玉蘭見高兆還是以前那樣活潑,抿嘴笑,拉著她坐下。
“姐姐婚期定了嗎?上次我表姐成親我都住在梁各莊,沒在縣里住下,就沒來看你,想著重陽節回來住兩天再來。”
“定在十月二十五,我小妹已經周歲,姨娘如今家里已經上手,父親說,等我嫁到京里,明年讓我弟弟去京里念書,說姑祖母說的。”
“那也好,你也能多照顧你弟弟,讓佟公子多管著他,運郢這個年紀,當姐姐的說多了他煩,不如讓當姐夫的多教導。”
錢玉蘭笑,就像小時候那般,點點高兆鼻子,說道:“你小小年紀,盡說些大人話,從小就這樣,也不知是誰教的。”
高兆裝著無奈攤手,道:“我是家里老大,我爹心疼我娘,盡量不讓我娘操心,我也不讓我娘操心,那就得我事事操心,所以,就這樣了嘍!”
說完故意苦惱的聳聳鼻子,發愁道:“我擔心我未老先衰,所以以后我就要傻玩傻樂不操心,哈哈!”
以后就是師兄操心嘍!
“你還不夠傻玩傻樂呀?我看沒哪個當爹的像你爹這樣寵孩子,我爹經常說你爹會把孩子慣壞。”
高兆只樂不接話,心道:我爹是該寵的寵,該教的教,不像你爹,又不寵又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