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榮他們來到陳冬青約的地方,一看是空地,找了半天沒見人。
蔡昌東四周轉了轉,問道:“堂兄,有沒有記錯地方?”
“沒有,就是這個,陳五哥說這里走到頭就是。”
蔡昌東撓撓腦袋道:“那就奇怪了,約人不去茶樓跑這來干嘛,真是要打架?沒聽說相完親要和小舅子打一仗?”
他用手肘搗搗站在旁邊的高興榮,“高興,你找你姐夫打架了嗎?”
高興榮不悅說道:“我干嘛找我姐夫打架?我姐夫對我姐可好了,對我和陽榮也好。”
“就是呀,我未來的舅兄也沒約過我,不過要約也絕對打不過我。”
又呵呵笑,“估計是看打不過我就沒約。”
他剛想說你那南蠻子舅兄,就看到陳冬青迎面走過來,幸虧沒說,這樣說了陳冬青非揍他不可。
“還帶了幫手過來?怎么你們想打架?”
蔡昌東上前抱拳陪笑道:“誤會誤會,陳五哥,我專門來認識五哥,經常聽我花表哥說起你,我敬你是條漢子,老早就想認識,今天見我堂兄出門,問了他說是和你約了見面,所以我就跟來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好友高興榮。”
陳冬青這才注意看高興榮,抱歉客氣道:“高兄弟,我聽花三爺說過你,三爺的兄弟就是我兄弟。”
高興榮同樣拱手道:“陳五哥。”
陳冬青心里想,你叫我哥我占便宜,按親戚算我得叫你大姐表嬸,那就得叫你一身叔父。
蔡昌和聽他們打完招呼才上前規規矩矩行禮,叫了聲五哥。
陳冬青上下打量他,然后說道:“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當著你的堂弟說我也不怕,我知道你和我堂妹要定親,我堂妹可是我大伯最小的閨女,以后你要欺負她,或者跟你爹似的寵妾滅妻,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別怪我出手重,別人忌諱你們蔡家,我可不怕!”
這話說的蔡昌和哥倆都是臉紅,蔡昌河更是黑里漲紅,一臉的難堪。
“五哥,今天我也說句話,只要我有嫡子,我絕不納妾。”
陳冬青道:“你這話說的,也有那生了三四個都是閨女的……”
沒說完就往地下呸呸呸。
蔡昌和堅定的說道:“我肯定會有嫡子。”
蔡昌和使勁拽他,給他使眼色,他看也不看,只對陳冬青注視。
陳冬青氣道:“你肯定會有,干嘛說那話?我看你是誠心想……想糊弄人!”
“陳五哥,我是我家嫡長孫,我得有自己的血脈,沒嫡子過繼兄弟的兒子,將來家里也會亂,所以這個,我得說清楚。你可以回家和陳娘子說,如果不愿意,親事作罷也行,但我不會說謊,說的話將來一定會做到,如果出爾反爾,讓我老了無人送終!”
這可是算毒誓了,和斷子絕孫差不多意思。
陳冬青臉色緩了下來,如果他定的不是自家堂妹,陳冬青會稱贊一聲,男人能做這個承若已經很不錯,可是自家堂妹,陳冬青希望聽到的是,無論將來啥情況都不納妾的話。
氣氛僵住,蔡昌東上前給陳冬青作揖道:“五哥,我堂兄為人正直,我常說他去大理寺最合適,五哥放心,堂兄說到做到,咱都是男子,得理解血脈的重要性,五哥多體諒。”
蔡昌東是想幫堂兄,祖母在家沒少嘟囔他那個堂叔祖,連累自己兒女不說,蔡家哪個說親,人家都要提起堂兄的祖父,怕蔡家再出一個那樣的,誰家嫁女兒都要掂量一下。
蔡昌東的祖母兒孫定親之前都要給親家保證:我這一支絕不會出現寵妾滅妻的,只要我活著,用不著你親家動手我親自動手斷了他的腿。
所以他分外同情堂兄。
陳冬青看著一個給他陪笑臉,一個一臉堅定,他也不知道該說啥,和想象的不一樣啊。
“行,你說的話我記下了,我要回去給我大伯娘說。不過我跟你們說,我大伯娘可不知道我來找你,我堂妹也不知道,是我自己來的,你不能對她們有什么誤會,男子漢大丈夫打架都沒問題,別去埋怨婦道人家,那就是窩囊廢沒本事!”
高興榮剛才避開,一直在不遠處,這是蔡家的事,他也不方便跟著,但是他們說什么話他都聽到了。
他是贊同蔡昌河的話,有嫡子肯定是不納妾,如果沒有,可以典妾生一個,武成縣有人這么做。
他在想,我也是高家嫡長子,能有自己的血脈,為何過繼兄弟家的?如果哪個小娘子非得說沒得生養也不能典妾,這樣的小娘子不娶也罷。
我要贍養父母,照顧兄弟姐妹,擔起高家,不只是和媳婦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大姐,大姐有沒有要求姐夫無論什么情況之下都不納妾?
大姐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女子,不過下回大姐回娘家了問問,看看女子和男子想問題是不是一樣。
陳冬青回到郡王府,去找了堂妹。
因為他父母不在京,陳家長輩對他格外照顧,小輩之間也都讓著他多點,大伯家的堂妹對他一向好,堂妹經常去他院里幫著打理,所以他才想著私下約見蔡家子敲打敲打。
陳喜婉聽了堂兄所說,先是對陳冬青福身一禮,“多謝堂兄。”
陳冬青急忙擺手道:“堂妹,你不怨我?事情我沒辦好,聽那小子說了那話我好氣。”
一臉的懊惱,大伯父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早知道就和花三郎商量一下,他主意多,只怪自己太沖動。
陳喜婉搖頭道:“我不怪堂兄,我知道堂兄是為了我好,你也別生氣,我覺得蔡公子說的對,他能夠這么說已經很難得,如果張口就說無子也不納妾,那才不值得信任。”
陳冬青道:“我自己也這么認為,但是聽他說還是生氣。”
陳洗碗卻笑了,“堂兄,如果吳家姐姐問你同樣的事,那你會如何保證?”
陳冬青不吱聲,那會蔡昌和說那話時,他已經認同,如果是他,他也說不出來無子過繼的話。
“堂兄,堂妹還是要多謝你,將來要是有人欺負我到時可要幫我呀。”陳喜婉輕松的口氣。
陳冬青笑道:“放心,我把你當親妹子,誰欺負都不行。”
陳喜婉進里屋拿出兩件長衫遞過去,“堂兄,正好才做出來,到時去吳家穿著長衫。”
陳冬青接過做了個揖,“多謝堂妹,每年給我做衣服,我寫信跟我娘說了,我娘說等妹妹成親的時候我娘給添嫁妝。”
添妝和添嫁妝是兩回事,添妝一件首飾一套頭面,添嫁妝那就是一臺兩臺三臺了。
“咱是一家人,你給三嬸說不用,我娘給我準備了,留著給你娶吳姐姐,你也不帶吳姐姐來咱家。”
提起他未婚妻,陳冬青裂開嘴傻樂,悄悄摸摸腰間的玉佩,上面的絡子就是吳妹妹的給的。
抱著衣服他說告辭,陳喜婉又囑咐他一聲:“今天的事不要和我娘說,免得她操心。”
“我知道,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妹妹我走了。”
陳喜婉回到屋里,想著昨天在國公府看到的蔡昌和,端端正正,眼神清明,就是有點黑。不過男人不是看長相。
母親說有點老相,眼里有著猶豫,陳喜婉覺得這個倒沒什么,她看到蔡昌和看她的眼神有著羞澀,之后有著一種堅定,也不是堅定,會讓她覺得放心的那種感覺。
陳喜婉也感覺到很奇怪,不是說男女見面應該是心動和歡喜嗎?為何她沒有那種砰砰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