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在家躺著哼唧唧,吳長亮去了衙門,她也不撒嬌了,疼了就自己哼唧唧。
春竹陪著她說話,在說香蘭有喜之事。香蘭去年十月成的親,春竹也定了人家,是馨園里的家仆,三月成親。
“香蘭姐姐讓奴婢給奶奶說,她要是生個丫頭就伺候三小姐,陶媽媽歡喜的很,七喜姐姐面前生了個小子,說香蘭生閨女好,孫子孫女都有了。”
高兆心想還不是想生個閨女好伺候金豆,在利益跟前,重男輕女就不是那么很重要,再說又不是只生一個。
香蘭當初因為她爹好賭賣了她,家里還有個弟弟妹妹,后來她娘帶著弟弟妹妹去別人家幫傭,高家派人去打了招呼后,她母親才能安穩撫養孩子。
前幾年還沒來京城的時候,她娘曾經來過一趟,來也只是說她爹沒了,不管咋說是親生父親,香蘭她娘松了口氣,不用擔心以后再被他堵著要錢。
高兆曾經問過香蘭要不要回去和母親一起過,可以給她放籍,香蘭說要留在大娘在身邊,三年穿素算是給她爹守孝,去年孝期滿了,才成了親。
高兆邊哼唧邊給春竹說道:“等你成親,陪嫁是和香蘭一樣,以后好好過日子,受了欺負不能忍著,跟著我是為何?這個主都不能給你們做,那就別說是我高兆的丫鬟。”
春竹害羞一笑:“多謝二奶奶。”
她和香蘭兩個性格,話少默默干活,香蘭話多膽又大,就是有點小心眼,春竹知道她這樣,所以每次默默退后,香蘭也就更加照顧她。
這下香蘭懷孕,最起碼一年多不能近前服侍,所以她才把春竹推出來,要是別人占了她的位置,那她回來后誰能讓?
厲媽媽在門口回稟說二奶奶要的東西送來了,高兆從炕上爬起來,春竹給她穿好鞋后扶著她下來。
走到廳里,就見歷媽媽掀著門簾,兩個婆子抬著一個木馬進來,先是一個小的,然后又抬進來一個大的。
這個是高兆畫了圖讓厲媽媽找木匠去做的,下面圓弧形上面木馬,一大一小,她和金豆可以一起玩。
高兆騎上去,抓著碼頭上兩個耳柄,一前一后晃起來,心想等雪化了之后在院子里坐旋轉木馬,草圖已經畫好交出去。
下來看看結實與否,然后對媽媽說道:“把這兩個送到燕前堂,給丹姐和松哥兒玩,再做兩個送過來。”
原來是想送到慶王府,可是怕金豆看到了要找娘,因為她畫草圖的時候給金豆看過,那個小不點記憶力可好了。
厲媽媽又吩咐人抬出去送到燕前堂,張嬤嬤端了熱水過來給她熱敷。
高兆看著自己,真希望不喂孩子的以后還能夠這么大罩杯,女人愛美除了臉蛋之外,一生的追求就是減肥和大罩杯。
女為知己者容,如果人們的眼光女人美是長脖子,估計各個都得往脖子上套環。
高兆七想八想,打發時間,晚上給二爺哼唧唧幾聲,掉幾顆想閨女的金豆子。
人家說:愛要大聲說出來。到高兆這里,是一切都自己對家人有利的都要說出來。
她不能悶在心里想女兒,必須得讓孩子爹知道。
就這樣,七天后,高兆恢復正常,金豆一直習慣吃飯,所以是很容易適應,就是頭兩天每天要問好幾次娘哪,一說不在眼淚出來,也沒有哭鬧。
平武天天抱著去親王府,見她后面那些天也不問娘了,就不再過去。
高兆聽了信,急忙去了榮禧堂,門口聽到公主婆婆的說話聲,一聽就是哄金豆,輕聲輕語。
“金豆。”
平武懷里的金豆聽到母親的聲音,扭頭看過去。
然后哇的哭出來,朝著高兆伸開胳膊。
高兆眼淚汪汪疾步過去,顧不上給婆婆請安,蹲下伸開胳膊抱過女兒。
“娘,娘……”
“娘在,娘在這,娘給金豆做好玩的去了,去了好遠,娘回來了,再也不離開金豆了。”
金豆摟著母親脖子使勁哭,平武看不下去,娘兒倆一起哭,再把金豆哭壞了。
心里吃味,摟著睡了七八天,見了娘就不要祖母。
“好了,不哭了,金豆跟你娘回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已經聽周嬤嬤說了,二奶奶做了一堆木頭玩意,說給三娘子大了玩耍用。
高兆拿出手帕給金豆擦淚,自己也擦了淚,起身,抱著金豆給公主婆婆福身,說先回去。
平武看著兒媳孫女出去,伸直腰用手捶了一下,對周嬤嬤說道:“真是老了,帶了不到十天,我這腰酸背痛,胳膊疼腿疼。”
周嬤嬤上前給主子按肩,聽主子說:“讓醫女來給我按按,我去炕上趴著,渾身不得勁。以前帶薰生就沒這樣,心里想接金豆來跟前,看來是想都別想,照顧不了。”
“那是主子什么都親手做,別的府上的老封君,只動嘴,下人們忙乎,主子心疼三娘子,什么都是親手。”
周嬤嬤扶著主子去里屋,另一位媽媽出去叫醫女。
“我就瞅不上那些,你剛看到沒,孩子誰照顧的多跟誰親,金豆她娘這點好,什么都是她親手,給金豆洗澡換衣,晚上摟著睡,那些老家伙霸著兒孫,又不親手做,讓孫子和親娘分離,和老家伙也不親,為何有的只和奶娘親近,大了后把奶娘一家養著,對親生父母只有客氣,不見親近。大房幾個一是我沒空,二是考慮這個問題。我再稀罕金豆,也沒想過把她接到榮禧堂,有親娘親爹,我不做那討厭人。”
周嬤嬤奉承道:“主子想的明白,有的人家,巴不得自己哪個兒女能讓長輩撫養,以示恩寵。”
平武笑道:“你也說那是為了恩寵,哪是為了親生子女好?不過,有的媳婦不像樣,是不能把兒孫交給兒媳,免得養歪了,我是見兩個媳婦人是明白人,不然我也不會撒手。”
周嬤嬤跟了大長公主多年,平武沒出嫁她就在身邊伺候,又跟出府,一輩子自梳不嫁人,沒個親人在京,一心伺候主子,主仆倆會說些家常話,平武也會給她念叨一些家事。
醫女來了進屋給大長公主按摩,平武也學著兒媳那樣哼唧。因為兒媳說哼唧會讓疼痛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