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無聲嘆氣:“聽你江姐姐的,楠楠也住在這里?”
姜蟬笑了:“我就住在前面那處宅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著人喊我一聲就行。”
周媽媽福身:“熱水已經備好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姑娘奔波了一路,也需要回去洗漱修整一番。”
齊氏忙點頭:“是這個理,等你們家姑娘修整好了,我們凌家一定要登門拜謝,多謝你們一路上的關照。”
姜蟬領著人走了,如今剩下的只有自家人。徐氏拍拍凌知薇的手:“在洗漱之前,我先說幾句話。”
所有人都在堂屋坐下,徐氏看了一眼眾人:“以后江楠和知意的事情誰都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撮合了,已經和離了的夫妻就不是夫妻了。”
凌知薇有些不平:“大嫂……江姐姐多好的人啊。”
齊氏毫不客氣:“就是因為她太好了,你大哥配不上她。當年我就說過崔淼和你不適合,你就像是豬油蒙了心一樣只看的到她。”
凌志也開口了:“既然和離了就是兩家人了,以后當朋友相處著就好了。其實和老大在一起,確實委屈了她。”
凌知蘊:“咱家可從來都沒有納妾這一說的,可是大哥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往回納,我媳婦沒少敲打我,就擔心我也弄個美人回來。”
凌知意垂頭一聲不吭,患難見人品,這句話他是徹底明白了。
看大孫子這樣,徐氏心里也不好過,她嘆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吧,幸好我們全須全尾的到了邊城,以后好好過日子吧。”
“行了,大家都去洗漱吧。洗漱好了,大家好好休息一番,稍晚的時候,我們再去拜訪村長,村子里也要熟悉起來。”
齊氏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很快眾人就去找各自的房間。剛叔置辦的這兩處宅院不大,但是在兩處宅子打通了以后就不小了。
整體算下來一共六間住房,還有兩處廚房以及柴房,算下來每個人都能夠分到房間,也避免了他們的窘境。
凌志拍拍凌知意的肩膀:“你和我來廚房,多燒點熱水。一路奔波,熱水肯定不夠用的。”
凌知蘊抱著兒子文哥:“爹,我也一起吧。趁著這會兒我們多做點,等我們去了軍營,還不知道多久能夠回來一次。”
以后家里就剩下四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想想他著實有些不放心。
三個大老爺們來到廚房,原本還算寬敞的廚房一下就逼仄了許多。灶膛里尚有余火,凌志撿了幾根木柴丟進去,很快鍋中的熱水就泛起了泡泡。
凌知蘊:“我先給祖母送熱水過去,文哥先跟著爹成不?”
凌志瞟了他一眼:“給你娘也送一桶,她也不容易,文哥先放我這兒。”
凌知蘊提著熱水出去了,凌志才說話了:“這次咱們家遭殃,背后出大力的是四皇子一脈、”
凌知意看著搖晃的火焰:“我猜到了,我只是想不通。凌家到底做了什么,要讓他們如此趕盡殺絕?”
凌志嘆氣:“怨只怨凌家這些年勢頭太大,而且又不站隊吧。若是凌家貿然倒向哪一脈,哪一脈的勢頭就上去了,得不到不如毀掉。”
“當年崔淼嫁入皇子府上,凌家就已經舍出去不少,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今上的疑心。如今這樣,今上就是想懷疑也懷疑不到了,都是平民了還能夠做什么?”
凌知意咬著下頜骨:“爹,我想不通,我怎么都想不通。”
凌志嘆氣:“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了再說吧。你母親說的沒錯,江楠那么好的姑娘,和你在一起委實是你高攀了。”
凌知意不說話了,只是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您說的沒錯,終究是我對不起她。我明明知道當年她嫁給我是遭人算計的,可我只看到了自己的難過,卻看不到她的委屈,是我不好。”
“是我傷了她的心,她這次又受了那么大的罪,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凌志嘆氣:“行了,我先回去洗漱了,你……唉。”
“娘,大姐姐也太周到了吧?還給我置辦了衣服鞋子。”洗漱一新的凌家眾人再次在堂屋坐下,相比較于之前灰頭土臉的樣子,這會兒他們像是洗去了一身塵埃一樣。
齊氏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這是我剛剛在衣柜里找到的,里面有一千兩銀票,散碎銀子二百兩,我打算還給她。”
徐氏:“她既然給了肯定就不會收,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安頓下來。只有我們把日子過下去了,她才會放心。”
“等以后我們站穩了腳跟,再把這些銀子還回去。”
凌志:“聽娘的,我們如今手頭緊張,這筆銀子于我們來說確實非常重要。”
凌知薇:“我剛剛看了,大姐把她的馬車留了一架在這兒,想來也是為了讓我們出行方便。”
徐氏:“她既然留著就收著,我們確實需要這些。以后有機會再回報回去,也難為她方方面面都想的周到。”
凌志:“我剛剛看了一圈宅子周圍,趁著這幾天我們在家,把宅子周圍砌上圍墻吧,我們在外面在安心一些。”
徐氏:“是這個道理,銀子該花就花。圍墻起好后,咱家也該節衣縮食了,不要太招人眼。”
齊氏自然明白:“那明天的集市……”
“集市肯定要去的,”徐氏拍板:“所有人一起去,原先想著去拜訪村長以及村民的。如今家里東西不多,上門拜訪怎能空手而去?”
“明天去集市上看看,爭取將一旬要用的東西全都置辦好,日后我么們女眷在家,凡事應該小心謹慎才是。”
“是!”
凌家人在商議如何安置,姜蟬卻在周媽媽的照顧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奔波了幾個月,雖然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她有去洗漱過。
但是這種熱騰騰的熱水澡,真的是一次都不曾享受過,如今泡個熱水澡,真的是人間享受了。
“姑娘,咱們以后就留在邊城了?娘家那邊就不管了?”
周媽媽給姜蟬疊衣服,內心滿是擔憂,畢竟在江家待了這么多年的老人,哪里是輕易就割舍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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