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鎮國公府回瑾王府時,已是時至傍晚。
云初舞再三挽留他們留下用了晚飯再走,但是夜瑾冷冷的一句“沒空”,硬生生將小郡主的一片心意打了回去。
云初舞惱怒地瞪了夜瑾好幾眼,最后在九傾溫婉的拒絕下,只得同意她的“下次有機會再來叨擾”。
天知道下次有機會是在什么時候。
“鎮國公府若能成為助力,睿王登位大概是沒什么問題了。”走在庭院里的青石小路上,九傾淡淡一笑,“他今日留下了楚祁,大概也是存著讓楚祁成為睿王左膀右臂的意思。”
“兩年前,楚祁與翎王一道上了戰場,軍職比翎王低上一級,但不管是武功還是兵法謀略,楚祁跟翎王都是不相上下,甚至是軍功也毫不遜色。”夜瑾看著眼前被夕陽照射的晚景,滿庭院里像是蒙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真是流光璀璨,“那次出征回來之后,他就閉門不出,并卸下了身上軍職,對外說是要修身養性。”
“所以他中毒一事,其實誰也不知道。”九傾淡笑間,偏頭看向夜瑾,“然而你覺得,當真無人知曉?”
夜瑾淡淡道:“既然是被人下了毒,那么下毒之人一定知道此事。”
“楚祁軍職比翎王低,是因為翎王是皇子,是皇帝親命的主帥。”九傾嗓音柔和沉靜,正如這傍晚的清風徐徐,然而柔和中卻隱藏著不容忽視的睿智,“一軍不容二將。楚祁能力不比翎王差,對于一個主帥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夜瑾道:“你的意思是,楚祁身上所中之毒與翎王有關?”
“必然有關。”
“應該不是翎王。”夜瑾搖頭,“他不是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主帥,更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楚祁。”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九傾道,“有的人天生擅長偽裝,偽裝得太過完美,有時候真實到連他自己都以為是真的。”
夜瑾聞言,心里驀地一悸。
“楚祁的事情,暫時還不好說是不是翎王的手筆。”九傾淡淡道,“就算不是他,也應該是他麾下心腹所為,可以著重查他的手下。”
夜瑾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
九傾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夜瑾,“你身上的寒毒最近沒有發作過?”
“……沒有。”夜瑾遲疑了一下,才看著她,眼底有某種暗光在流動,“你說過三個月之后才會離開,不會食言吧?”
九傾一怔。
“你以為……”她定了定神,有些失笑地開口,“你以為我問你的寒毒,是因為想離開?”
“難道不是?”
九傾微默,隨即搖頭:“當然不是。但是我當初說的三個月,不是說三個月之后才會離開,而是說,解了你身上的毒需要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月,我會等你身上余毒肅清之后才會離開。”
夜瑾道:“但是你也說過,我身上的寒毒三個月之內無法肅清。”
站在一旁半天沒吭聲的紫陌,聞言默默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好想插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