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九傾將受傷的宮月華放在長椅上,云初舞遲疑地道:“要不要點了她的穴道,不然一直在流血……”
心脈中鏢,不應該先點穴止血嗎?
九傾搖頭:“不用。”
淡淡的兩個字,卻沒再解釋,反而是將目光落在宮月華的面上。
“宮小姐受了傷,為什么不呼救?”她似有些不解,“這里是皇宮,有人公然對你不利,你難道不應該將此事告訴皇上?如果你呼救,方才傷害你的人不一定能跑掉。”
云初舞聞言一怔,不由轉頭看向宮月華。
是啊,月華在宮里怎么會遭到暗算?被人暗算了,為什么不大聲喊人?
被人傷了之后,為什么沒有讓人去請宮里的太醫,而是讓她身邊的侍女悄悄地去請了她和九傾過來?
宮月華眸瞳微垂,臉色蒼白無色,但是精神看起來似乎還行,并沒有孱弱到不能說話的地步。
“麻煩……姒姑娘了。”她只低聲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表情似乎有些黯然低落。
云初舞蹙眉,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月華,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宴席上怎么沒看到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和九傾說嗎?”
宮月華垂眼沉默。
“宮姑娘不想說,我們也不勉強。”九傾淡淡道,“但是宮姑娘是否還記得,自己在長公主府上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
宮月華睫毛輕顫,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由緊了緊。
“宮姑娘說過,品性不能用地位來衡量。”九傾淡笑,“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的品行如何,決定于自身的氣度修養,而不是外在的金錢地位,但是縱然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錯。”
什么意思?
云初舞納悶地看著九傾,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說起這樣的話來,光風霽月的君子……跟月華有關系嗎?
空氣中有破風聲響起,云初舞轉頭,紫陌提著藥箱飛身而來,輕功精湛,幾乎是腳不沾地,眨眼間就到了眼前。
“小姐。”將藥箱遞給九傾,紫陌瞥了躺在長椅上的宮月華一眼,目光觸及她心口的那支鏢,眉頭倏地皺起,“這梅花鏢……是近距離拍進去的?”
什么?
云初舞呆了一下,“什么近距離拍進去的?”
紫陌抬頭看向九傾。
九傾沒說話,平靜的表情卻已經告訴了她答案——她家小姐已經看出這支鏢的古怪了。
不是猝不及防之下的暗算,而是面對面近距離直接用手掌拍進去的,所以刺進去的位置不深,沒有性命危險,但是手法很粗糙,看得出是三流武功高手的手法。
紫陌沉默了下來,目光落在宮月華的面上,這個女子性情柔婉,才情出眾,雖為女兒身,卻完全當得上光風霽月四個字。
可她今晚弄出的這一出,卻是因為什么?
直到此時,云初舞似乎才看出些許不對勁,目光驚疑不定地落在宮月華的面上,可這個受了傷的女子,卻顯得格外沉默,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