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縱馬?”九傾漫不經心地點頭,“這一條的確是他有錯,但不知者無罪。他初次來到南族天都找不到方向,也不清楚南族皇宮里的規矩,這一點方才你們幾人應該人都聽到了,各位也都不是三歲孩子了,這點分辨能力應該是有的吧?”
溫綏遠一窒,隨即語氣生硬地道:“但他縱馬是事實,如果不知者無罪,那是否任何一個江湖殺手都可以縱馬進宮,然后以不知者無罪的借口被赦免?”
九傾皺眉。
夜瑾扯了扯她的袖子,轉頭看向溫綏遠,唇畔掠過一抹冷笑:“既然是我違反了宮里的規矩,我自然愿意——”
“你愿意什么?”宸王開口,語氣冷峻,“夜瑾是本王帶進來的,他在宮里縱馬是本王給他的權力。方才本王先行一步稟報了殿下,他落后一步被凜王和湛祺攔住,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疏冷的目光輕掃,“現在,還有誰要提出意見?”
溫綏遠臉色驟變,牙關緊緊地咬著,卻終于不敢再多說什么,垂眼沉默了下來。
夜瑾訝異地轉頭,朝宸王看了過去。
這個冷血的師父,自己故意制造了這一出,現在又主動出言維護他,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看到溫綏遠吃癟,這種感覺真是巨好,夜瑾眼底閃過一絲得色,鄙視的眼神從姓溫的身上掠過,心里忍不住想,就這點本事也想殺了自己?
簡直癡人說夢。
“凜王督導宮廷不利,縱容其下尋釁斗毆卻不阻止,身為皇子兼宮廷禁軍暫代統領,明知故犯,本王責令,領三十軍杖。”
宸王的話猶如一記寒風刮過眾人耳膜,幾乎讓所有人從肌骨里生出寒意。
凜王低頭領命:“是,謝皇兄賞罰。”
夜瑾目光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謝皇兄賞罰?
哪里還有被罰的人朝懲罰自己的人道謝的?是嫌自己被虐得不夠吧?
那這樣看來,自己以前是不是欠了宸王很多句“多謝師父賞罰”?
心里惡寒了一下,夜瑾轉頭看向九傾,以眼神示意。
九傾點頭,拉著他的手,轉身在宮人簇擁下徐步離開。
“溫綏遠,蘇幕臣,湛祺,三人在宮里尋釁滋事,視宮規于無物,對非仇非怨之人狠下殺手,如此歹毒的心思不但違反宮規,更有失世家教養。本王責令,每人領五十軍杖,暫停手中所有職務,年節之后于各自府中閉門思過兩月,不得本王命令,不許踏出府邸半步!”
此言一出,不但溫、蘇、湛三人如遭雷擊,臉色煞白,便是夜瑾也是腳下一頓,而旁邊的禁衛軍們更是駭得臉色劇變,大氣不敢出。
違反宮規,有失世家教養……這句話對于一向以風度教養為重的世家貴胄來說,無疑是很重的指責,而兩個月閉門思過,對這些剛開始在朝堂嶄露頭角的新貴們來說,影響幾乎是致命的。
兩個月之后,誰也不知道有多少重要的職務會被別人取代,而他們作為儲君殿下內定的皇夫,這個懲罰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天都,對于三個人的聲名也必然有著莫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