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乖乖坐好,同時安靜了下來。
九傾拿著軟布沾了水然后擰干,細細地擦拭著夜瑾脊背上的血跡,待整個背部擦干凈之后,才打開藥箱,取出藥膏,涂抹在那道長長的血痕上。
“九傾。”夜瑾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梳妝臺上,低聲開口,“那個溫綏遠,你打算怎么處置?”
“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九傾淡道,“觸犯了律法,只要有了確鑿的證據,誰也救不了他。”
夜瑾聞言微默,隨即道:“那你留下隋青,是有別的意思嗎?”
“別的意思?”九傾淡淡一笑,“你是說,讓他取代溫綏遠的位置?這個卻不是我能做主的,要看溫御史自己的意思,他家的事情我沒興趣干涉。之所以留下隋青的命,或許只是出于一點憐憫。”
一點憐憫?
夜瑾不由沉默,或者的確是一點憐憫,說到底隋青也是個不幸的人,雖然他不止一次想要殺他,但夜瑾明白,一個被人控制了命運的男人的確是身不由己的。
況且在某些方面,他跟自己著實有些相似。
心頭在乎一個人,那么為了這個人,即便墮入地獄也無怨無悔。所以,即便出于這一點,夜瑾也是愿意放過他的。
“殿下。”紫陌聲音響起的時候,人也走了進來,“奴婢給韓嫣安排了臨時的住處,她很安靜,只問了奴婢一句話,隋青會死嗎?”
隋青會死嗎?
九傾轉頭淡笑:“你是怎么說的?”
“奴婢說不知道,但是待會兒可以告訴她答案。”紫陌如實說道,“她說如果隋青死了,她會去陪他,若隋青不死,哪怕斷手斷腳,她也感恩殿下的大恩大德。”
九傾嘆笑:“倒也是個癡情的女子,不枉隋青為她付出了這么多。”
說著,她道:“告訴她,隋青不會死。”
“是。”
“把夜瑾的這件衣服拿去司制坊,讓他們修一下。”
紫陌轉頭,看向放在旁邊架子上的紅衣,恭敬地點頭道:“是,奴婢先拿去洗一下,去了衣服上的血跡,然后再拿去司制坊修補。”
若是別的衣服,破損了也就不要了,皇族權貴最不缺的就是衣服首飾,但是這件紅絲鮫綃卻是極為難得的料子,除了九傾的鸞服之外,整個南族皇宮也僅有這么一件了。
不但料子珍貴,就是做工也是耗時又耗力,丟掉了實在太可惜,拿去司制坊修復一下,完全可以恢復得如以前一樣完好。
九傾點頭。
紫陌將衣服小心的折疊好,捧在手里,“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
傷口上好了藥,九傾重新取了另外一瓶藥膏,抹了一點在自己掌心,然后將手掌貼在夜瑾肩背的那個掌印上,以內力將藥膏送進了肌膚里面,直達受傷的骨縫里。
夜瑾的傷勢雖不輕,但結合了藥膏和真氣,對于九傾來說,讓他完全痊愈也不過日的事情。
“今晚睡在我這兒吧。”九傾道,“兩個時辰后,還需要換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