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臣瞬間一凜。
明明九公主殿下的話語平淡無波,甚至帶著一種屬于女子獨有的柔和沉靜,但是這樣的一個問題拋出來,卻仿佛讓空氣瞬間凝結成了冰霜。
是不會?
還是不屑?
會,肯定是會的,眾臣心頭如是想,那么簡單的試題他怎么可能不會?但若是不屑……是不屑于一個小小的侍女,還是不屑于儲君殿下親自主持的殿試?
云侯家的長子,是愚蠢還是膽大包天?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新臣老臣皆在,他是朝天借了膽子,所以才敢公然藐視儲君殿下的威儀?
云侯臉色驟然一變。
而云初陽,也剎那間僵在當場,隨即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臣……”他抿唇,僵硬地低著頭,“臣不敢。”
“不敢什么?”九傾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方才輕鸞的話孤再重復一遍,時間有限,你把她出的題回答了,然后就可以坐下,別再浪費其他學子的時間。”
頓了一下,她聲音清淡地補充了一句:“若是不會,直言即可。”
這句話落音,云初陽的臉色更難看了,雙手握得死緊,牙齦幾乎咬出了血,心頭一"bobo"的難堪和怨恨齊齊被逼了出來,而他理所當然地把這一切歸咎于云昊的失職。
若不是估算失誤,他何至于面對這樣的窘境?
或許,他根本不是估算失誤,而是刻意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讓他下不來臺,故意要讓他難堪,故意想讓九公主知道云家長子是個連道德經都不曾讀過的草包?
云昊他……用心險惡至此,真恨以前沒直接弄死他。
“云初陽。”九傾皺眉,如畫的眉眼變得清冷若雪,淡淡的不悅浮現在臉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初陽一震,剛要說話。
“殿下!”云侯撲通跪下了,“殿下還請息怒,初陽他……精神倦怠,絕非故意對殿下不敬,也并非真的回答不出……”
“云初陽。”九傾目光定格在云初陽臉上,“你可以直接告訴孤,這個問題,你會還是不會?”
“臣……”云初陽心里一沉,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變了又變,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臣,臣……臣不是不會,臣只是……只是……”
“只是身子不適?”九傾眉梢輕挑,表情卻分明帶著幾分譏誚,“要不要孤給你宣個太醫診治一番?”
群臣此時終于聽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意思,齊齊詫異地看著云初陽,他是真的不會,而并不是覺得這個問題太簡單所以才不想答?
云初陽慌得語無倫次:“不,不用……臣的身子已經無、無礙……”
云昊斂眸,眼底劃過一絲輕嘲。
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慣了的大公子,可是難得嘗到如此滋味吧,此時這副恐懼不安的模樣,真是大大地取悅了他,不過……
“殿下。”他從容站起身,溫雅地躬身,“大哥或許只是一時著急,而恰好忘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殿下不介意,能否請輕鸞姑娘換一道試題,興許大哥就能對答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