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傅。”九傾面色微冷,聲音里更是染上了一層寒霜,“孤此前聽聞,御山書院的云太傅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堪稱驚才絕艷,并有人擔保,云太傅的人品跟學識一樣讓人敬服,整個書院的學子都尊敬云太傅,是以孤才破例決定,讓你來同孤一道主持殿試。”
滿殿寂靜,所有大臣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九傾冷冷道:“此時你卻告訴孤,堂堂國子府書院的太傅,居然連春闈都插手弄虛作假,你要孤說什么好?孤以后該如何相信,孤的朝堂上還有公正一說?孤如何相信,你們這位所謂的名門世家子弟,都是能讓孤托付信任的人?云太傅,請你給孤一個解釋。”
“臣知罪,任憑殿下處置。”云昊卑微地伏跪于地,并未做任何辯解,只低聲說了這么一句。
“處置?”九傾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唇角,“你不必心急,春闈作弊形同欺君,你以為自己的罪行輕得了嗎?”
此言一出,朝上更是瞬間凜然,個個大氣不敢喘。
云侯父子臉色發白,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宮磚里去,別讓任何人注意到他們。
但是心里卻在祈禱,最好讓云昊一人認了所有的罪,那么云侯頂多擔一個教子無方的罪名,其他的,殿下應該不會過分追究了吧?
前段時間剛處置了一個溫家嫡子,如今若是再對云家下手,她就不怕得罪了天都城的權貴世家?讓這些世家權臣人人自危,進而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啟稟殿下,臣有話要說。”群臣中有人開口。
九傾抬眼,“魏卿有何話要說?”
說話的男子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五官生得較為硬朗,個頭不是很高,但渾身充滿著一副正氣凜然的氣息。
跨出隊列,他躬身道:“啟稟殿下,云太傅只是云侯家里的一個庶子,身份上無法跟嫡子平起平坐,甚至進御山書院也得不到一個正式的官銜品級。他的錯,只能說明庶子的品性不端,心術不正,而不能牽累到世家嫡子,更不該影響到殿下對世家嫡子品行和教養的判斷。”
“臣以為他之所以敢欺君罔上,擅自主張,連春闈一事都敢作假,就是因為他自認文采學識高人一等,因此心中不平,想借此機會得到殿下的關注和賞識,還請殿下明察秋毫,莫亂了嫡庶尊卑,讓小人得逞。”
這番話說的……的確是正義凜然。
九傾挑唇:“魏卿是家中嫡子?”
“是。”魏曜文恭敬應了一聲,短短的一個字,卻無疑多了幾分自信。
“難怪。”九傾淡淡一笑,“聽魏卿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魏曜文靜了一瞬,垂著眼,眉心不自覺地鎖了一下,覺得有點古怪,“謝殿下,臣……臣不敢當。”
“殿下,臣也有話要說。”
九傾揉了揉眉心,語氣平靜地道:“應大人,你想說什么?”
胥王交出手中權力之后,這位應大人接替了原本屬于胥王掌管的刑部,任刑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