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滿京華  第二百四十八章 趁我不在吃獨食

類別: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琉璃滿京華 | 衣布衣出   作者:衣布衣出  書名:琉璃滿京華  更新時間:2019-09-28
 
丁博昌說道:“夏姑娘雖未女子,卻著實是個做大事的人,那么早就派了得力人手,前往平陽郡鋪展玻璃生意。

唐州那個叫柳大富的商人,他也就是占了平陽知府和東南地區鄉紳富豪不睦的便宜,否則,他那玻璃制作和經營,著實比不過清韻玻璃分號。”

程幼珽不由得看了邵毅一眼,大家都這么認可夏宴清,邵毅只怕更不會改變心意了。

邵毅卻是知道當時情形的。

那時的夏宴清,認為成郡王只是掌握了最基礎的壓制玻璃技術。她那時想著,多派些人過去,一次性建造一個大作坊,大量出產玻璃制品,以決定性優勢,把唐州成郡王的玻璃生意壓制下去。

所以,歪打正著的,讓白先生帶走了一大半技術工人。還有所有試制過的玻璃技術,也一并帶去了平陽郡。

卻沒想到唐州的勢力這么大,玻璃分號被壓制的這么慘,竟然是一片玻璃都運不出去。更不要說別的玻璃制品,就是做的再好,出不去,卻也是白搭。

那里的丁博昌猶自說著:“東南各州郡出售的玻璃,不但價格貴,而且玻璃的色澤也不夠清透,總有似有若無的綠色。

他們也經營玻璃器皿,而且花色不錯,但店鋪在賣出玻璃器皿之前,都要告知買主,玻璃受不了驟冷驟熱。若是用沸水沖茶,需要用溫水提前預熱玻璃茶具。否則,會導致玻璃炸裂。“

眾人聽得愕然,這么不要臉的嗎?這是欺負東南六郡百姓沒見過真正的玻璃吧!

喬其雄嗤笑:“這種話他們也說得出來,清韻齋賣出的玻璃茶具餐具不知凡幾,可從沒有這么一說。技不如人也就罷了,結果還種種陰私手段,真以為東南天高皇帝遠,就是他們的地盤了嗎?”

邵毅聽得眉心直跳,戶部這趟巡查,勢必會把東南六郡的情況上報朝廷。

他相信,這個事情皇帝一早就是知道的,卻沒什么表示。

如果得知此事的人都是喬其雄這種想法,皇帝是否就有足夠理由,開始整頓以唐州為中心的東南地區了?

這樣,成郡王的財力支持就會受到徹底的打擊和遏制吧?

聽丁博昌提起建陽的玻璃,展七說道:“你們說,唐州姓柳的那個富商,他那玻璃方子有沒有可能也是偷夏家玻璃作坊的?從時間上算起,他那作坊興起的時間,和京城這幾家作坊都差不多。”

幾個人紛紛附和,異口同聲的幾乎都是這個想法。

之前。清韻齋沒出玻璃時,天底下哪有這種東西?

從去年開始,清韻齋開始做玻璃生意,家家都有了獲得秘術的機緣,哪有這么多湊巧的事兒?

這件事邵毅當然知道,他當時正盯著成郡王府的動向,對這件事知之甚詳。

只不過,這件事里面牽扯的東西太多,他并未對這幾人提起。

邵毅不能說出其中緣由,卻不能不做回答,便看向了丁博昌,“博昌你在建陽見過唐州玻璃的,感覺他們的玻璃如何?”

這個事兒,丁博昌在建陽的時候,就琢磨過。

“這個就不好說了,”丁博昌說道,“建陽的玻璃,和京城這邊的不太一樣。順風寶貨行和南北通貨行所出玻璃,品質和清韻玻璃行差不多。但唐州的玻璃卻很不一樣,玻璃在清透上倒也可以,但卻有些發暗,隱隱有綠意。看起來,用的不是一個方子。”

程幼珽冷哼一聲,說道:“他那東西,就算不是照搬了清韻齋的制作方法,那也是在清韻齋玻璃方子的基礎上,做出調整得到的。之所以會這樣,大概就是為了擺脫剽竊的指責,說不定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秘。”。

邵毅立即頭大,這幾個貨,當時他能和他們幾人結交,也是看他們和他投緣,也不是那等肚里沒東西的草包。

如今看來,眼光好、腦袋好使,也不全是優點。

讓他們繼續說下去,指不定就真的戳到重點了。若是這種說法宣揚開來,讓人追到成郡王頭上,只怕成郡王還沒露頭,就會再縮回去。那可就真的不好挖出這顆毒瘤了。

“行行行,哥兒幾個,這話可就說的遠了。咱們今日是給博昌接風的,喝酒嘮嗑才是正經。來來來,給博昌說說他不在這段時間,你們都做了些什么?”邵毅說道。

“他不在的時候?咱們什么都沒做啊。”展七攤手。

程幼珽笑道:“誰說的,博昌,你去建陽,那可是錯過了好大一場機緣呢。”

“嗯?什么機緣?”丁博昌立即瞪大了眼睛。

邵毅笑道:“這里面,得了最大好處的就是小七,最不開心的也是小七。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展七嚷嚷道:“什么叫得了最大好處的是我?難道你沒拿了一副牛氣沖天的插屏嗎?”提起那副插屏,展七都想哭了。

說起來,大家帶回去的插屏,現在都在家中長輩那里。

但是,其他人好歹得了個孝順的名聲,頗受長輩照拂,可他呢,不但喜歡的插屏被沒收了,他祖父每次看見他,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他冤不冤啊?

“什么插屏?什么牛氣沖天?”丁博昌很敏銳的聽出,他大概真的錯過了什么。

程幼珽娓娓道來:“你是不知道,給你送行那天……”其中還夾雜著其他幾人的補充和潤色。

講述還沒結束,本來應該很溫馨的接風宴雅間,傳出丁博昌的怒號:“你們居然趁老子不在吃獨食!賠老子限量版的玻璃插屏,不然,老子和你們沒完!”

同一時間的皇宮,皇帝端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下方跪著何守禮、展康文和劉協。

房間里,只有皇帝淡淡的說話聲:“什么時候開始的,大梁朝的鄉紳富甲,居然能沆瀣一氣,左右好幾個郡的道路交通和商貿賦稅了?”

何守禮和展康文早兩天已經得到建陽的傳訊,這兩天都在為這個事兒憂煩。

這個事兒若是沒人提及,地方安順,百姓樂業,只不過擠壓了一個玻璃行的貨物運輸,那著實不是什么大事兒。

可若是仔細思量,好幾個州郡的地方鄉紳,居然能擰成一股繩,說控制那個州郡的道路貨運,就能把貨運堵死,那可就不簡單了。

今日,他們是看不順眼一個外來的玻璃商行,就卡住了平陽郡的大小道路。

明日,若是有居心叵測的人收攏了這股勢力,亦或是這股勢力起了不臣之心,這幾個州郡豈不是就獨立于大梁朝之外,可以自立為王了?

這可不是小事,歷朝歷代,謀逆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就是疑似謀逆,或者有了足有謀逆的勢力,那都是皇權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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