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糕點不是買給家人的,而是為云舒姑娘準備。如今,兩人見不成,滿滿幾盒糕點也送不出。
畢竟男女私下邀約,他自然不會放在面上說,只低聲道,“四皇子替瑾言分給軍中兵士吧。”
好幾十塊,一塊能分成八小塊,賞給近日訓練突出的兵士,足夠了。
楚凜細細觀察他,知道他沒說真話,但也不拆穿,“滿園樓的糕點,除了御膳房,就屬這家最精致,你倒是大方。”
說著,視線一轉又落在迎春花上,“佳人沒嘗到,可惜了。”
一聽佳人,蕭瑾言身體繃緊了,連忙道,“您誤會了,真不是……”
“行了,一大堆軍中事宜等著處理,收拾妥當后,你去新兵營一趟。剛進的那批稚嫩士兵,翹首以盼你這位一品校尉。”
聲音里透著幾分驕傲,話落腳步一轉徑自往帳外走,蕭瑾言忙躬身恭送。
楚凜出來沒多久,府中近衛迎面走來,走至身前行了一禮,繼而低聲道,“太子這幾日并無異常,今日帶了東西出宮前往秦府。不多時,御醫回宮,屬下稍稍打探,原是秦大小姐身子不爽利。”
楚凜輕嗯一聲,隨即想到寧江宴會秦云舒幫襯許多,眾多貴女中,就屬她做事理智。但他現在不便再入秦府,索性遣了近衛。
“邊關其他沒有,風干的蜜餞酸爽可口,體虛的人食欲定不好,你帶些過去。”
“是!”近衛立即躬身領命,沒多久出了軍營。
楚凜站在原地,瞧著一方蔚藍純凈的天空。秦云舒病的恰到好處,蕭瑾言狠狠下了昭府面子,對文臣不敬。
秦太傅位列文臣首位,真誠的獻上一禮,愛女心切的他,必看在眼里。
只是這楚鳳歌,去的實在速度。也是,沒有家族根基,只能抱緊唯一的大樹。
然秦府,好像不是那么好抱的。
此刻,秦府云院,柳意熬了新湯藥端來,秦云舒同樣一飲而盡,接著躺下睡了一會。
醒來時,出了一身虛汗,簡單擦了身子換了件略厚的襖子披上。
床上躺了那么久,不能出府,她便在云院里頭逛逛。
這么一想,她也不顧柳意阻止,硬是步入院中。然而,瞧見院門處站著的人時,她后悔了,就該在閨房,出來做什么?
楚鳳歌毫無征兆直接入了秦府,還到了她的院子。畢竟是太子,她總不能趕人,只好迎上前,福身行了一禮。
“殿下,您來找父親的嗎?”
楚鳳歌一雙狹長雙眼略略彎起,眸底柔和一片,“不是,此次專程找你的。”
周遭沒有旁人,他便直截了當說明來意,不多時拎出食盒,“聽說你生病,我特意囑咐御膳準備新鮮清爽的果子。”
說著,腳步一抬,直接走進院中,面色無比自然,毫無擅闖女子閨閣的尷尬。
一旁的柳意卻有些受驚,行了一禮后接過太子手中的食盒,然后低頭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舒兒,你我從小相識。現在,即便你長大了,在我眼里,和小丫頭一樣。你這院子,和以前比,變了許多。”
秦云舒淡淡回道,“十幾年了,屋子總要修繕裝飾,變化很正常。您的太子宮,工匠不也時常去?”
楚鳳歌輕聲笑了出來,眸畔染上幾分記憶的味道,“自你長大,別說我的宮殿,就連皇宮你也很少去。”
小時候孩童玩耍,倒也罷了,現在是大姑娘了,哪可能進太子宮?
“舒兒,今后你要看風景,知會我一聲。聽御醫說,山風吹拂,你才染了風寒。”
太醫醫術的確高明,秦云舒寧愿叫民間大夫。宮里主子一問,御醫便說,這下好,得個風寒還被傳出去。
“不知舒兒去了哪個地方賞景,下次我陪你去。”
秦云舒眸色微斂,應道,“父親不許我出府,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著,她迅速朝柳意使了一個眼色。
柳意忙上前扶住她,心領神會道,“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秦云舒故作疲憊,聲音也輕了,“殿下,舒兒進屋休息了,謝謝您送來果子。”
見她這樣,楚鳳歌也不能再留,溫和一笑,“你面色蒼白了,我瞧著心疼,快些進去。”
秦云舒故意忽略心疼兩字,稍稍點頭走入閨房,隨即將楚鳳歌帶來的果子賞了柳意。
全是新鮮的果子,有些柳意都沒見過,又大又紅,瞧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而這時候,咚咚——,屋門被敲響,秦云舒以為是誰要探望她,當即遣了柳意回絕。
不多時,柳意捧了一個黃紙包著的東西進來,“剛來的是府門管事,邊關風干的小蜜餞,四皇子近衛送來,說是軍中將士準備的。”
一聽邊關食物,秦云舒眼神更加仔細,這東西,瑾言經常吃吧?
這么一想,手伸了出去接過黃紙,拆開后是分成很多小包的干蜜餞。
她也不多說,直接拆了一小包吃了起來,入口的那一瞬,特別酸。酸的她眉頭擰起,心都跟著冒泡了。
可到最后,泛著一絲甜,不膩很清爽。這東西,前世瑾言沒給她吃過,今生卻嘗了。
柳意見小姐剛才那副樣子,有點擔心了,“小姐,不好吃的話,奴婢去扔了。”
秦云舒眉頭微挑,睨了她一眼,“誰說不好吃,好好收著慢慢吃。”
話落,又接連吃了幾顆。這玩意稀奇了,看似普通,越吃越上癮。
直到吃了兩小包,秦云舒才收起來,特意放在閨房柜中。
“柳意,去膳房端點小米粥。”
興許蜜餞開了胃,之前還不想吃,現在卻餓了。
一聽小姐要用膳,柳意立即領命,就要小跑出去。說來也巧,剛開屋門,便見莊姨娘端了托盤過來。
一瞅,小米粥和幾道開胃小菜。
“小姐,莊姨娘送吃的來了。”柳意趕忙朝內屋喚,不多時,秦云舒就出來了。
“呀,大小姐,你怎下床了?身體虛著呢!”莊姨娘一臉受驚,眸里的擔憂和秦太傅一樣,就差拽著秦云舒臥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