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云院,在院中用了晚膳,洗漱過后又在廳內上首榻上坐了會,始終沒有得到父親回來的消息。
翌日,秦云舒著衣起身,用了早膳后出了院子,到大道遣了昨日晚上值守府門的小廝,只道太傅未曾回來。
又是一夜不回,還在皇宮,也不知這次為何事?
恰巧昨日皇后娘娘傳了掌事公公,今日去趟皇宮探望楚琉璃,若是可以,探探近況。按理說,楚鳳歌事情暫且了結,不說多忙至少比前些日子好點。
馬車很快安排妥當,已在門前等候,當她走出府門的那刻,一道柔喚傳來,扭頭看去,是秦柔,穿了身青花粗布衣,沒戴任何首飾。瞧著就像尋常人家的女子,頂多清秀可人。
“大姐,你也要出去嗎?帶我一程可好?”
她沒有馬車,如果能和大姐乘坐一輛,哪怕只有一段路,也好。
現在已經過了辰時,秦柔去的必定繁華地帶,她前往皇宮要從人煙較少的環城外路疾馳。
“二妹妹,我們不順路,吩咐管事替你安排一輛。”
說罷,她沒等秦柔回話,徑自上了馬車。
咕嚕——,車軸轉起,秦柔望著精美的馬車。她知道,大姐還有一輛更華美的,就是去謝老夫人壽宴那日乘坐的。
“二小姐,老奴替你安排馬車。”
聽到府門管事出聲,她立即擺手,面上一片誠摯,“不用了,本就出去走走罷了,不必麻煩。”
說著,秦柔微微一笑出了秦府。
然這幕被隱在大道旁樹后的一雙杏眼瞧去,秦蟬怔怔的望著,她的身子沒有痊愈,今早她特意不顧身體來這里,就想看看是否如仆人說的那樣。
大姐竟真的對秦柔以禮相待,甚至有些親近。可以說,和對她差不多。
她本以為作為嫡系的妹妹,對她要比庶女親厚些,沒想到竟是一樣。
昨日她就聽旁人議論,說二夫人一走,那位二小姐就出了院子和長房大小姐說了許多悄悄話。
初次聽聞她不信,可現在親眼目睹,事實在前無法欺騙。
所以,也如傳言一樣,母親是被大姐趕走的。她在秦府的地位和庶女沒什么分別,大姐對她笑,也對秦柔笑。
秦蟬抿了唇,濃濃的心酸和委屈彌漫心頭。她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大姐能對二房一個庶女好,卻容不下母親?
漸漸的,唇被咬出道道白,時間長了,那些庶女是否就要爬在她頭上?
母親在時,總說那幾個姐妹不安分,牢牢的管制著。現在母親去了農莊父親也不在,只留她一人,大姐也不偏待她。
思及此,秦蟬雙手握緊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轉身回了二院。
她記得劉嬤嬤沒有走,騰出一間二院柴房稍作休整在里面養病。
進去時空氣不太好,散著濃濃藥味,窗子也不打開透氣,木板床邊的案幾上放著一個木碗,里面盛了點粥。
劉嬤嬤正趴在床上,剛換了藥牽扯傷口有點疼,正呼哧著緩解不適。
聽到開門聲,她扭了頭來,見是三小姐,立即掙扎起身!
等了那么多天,總算把這位小祖宗盼來了,她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二夫人走時根本沒想到她,她的所有希望都在三小姐身上。
“你不要動。”
秦蟬一邊說一邊走來,到窗邊時打了開來,之后快步走到床邊,低頭看了木碗一眼,“你正養身體,怎就吃這些,屋里還不通風,這么下去非拖壞不可。”
說到點子上了,劉嬤嬤立即抓住機會,哀嘆一聲,“二夫人走了,剩下的奴仆不知見風使舵還是有人授意,日日苛待我,想把我活生生熬死了,難為三小姐還記得我。”
話到此處,差點老淚縱橫,仿似生離死別般。
畢是照顧她多年的嬤嬤,身邊又無父母,算是她最親的人了。整個府邸都被大姐管制,那些奴仆敢這樣,不說大姐是否吩咐故意刁難,那些人見色行事是肯定的。
“三小姐,您別管老奴了,顧好自個兒,討好大小姐錯不了。”
說到秦蟬煩悶處,回話聲音都不禁大了,“我才不要,她不親近我,沒把我當嫡親妹妹看。”
劉嬤嬤心中一喜,“您倒是看透了,大小姐有大老爺撐腰,那才是主事的人,您得長個心眼,多為自己考慮。二夫人臨去前給您物色了謝小公子,謝家蒸蒸日上,您要放聰明點。”
言下之意很清楚,叫她找人撐腰,她知道謝小公子家世好,但不喜歡她。
“三小姐?”
一聲喚,秦蟬才回了思緒,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她還是希望未來夫婿喜歡她,那是所有少女的希冀。
此刻,秦云舒已經入了皇宮,她想探聽消息就不能走小道,選了宮婢多的道路前行。
宮女都在掃地,見到她看服飾就知貴家小姐,紛紛行禮,除此之外她沒有聽到有用消息。
倒是去了公主殿,還沒踏進院子就聽里頭幾個小宮女竊竊私語。
“也不知怎么了,我聽那些太監們說,昨日晚上皇上大發雷霆,也不知因為何事?”
“誰知道呢,太子剛被廢,感覺又要變天了,公主也不大好,咱們小心點。”
話音剛落,便聽輕微的腳步聲,兩個小宮女嚇得一哆嗦,見是秦云舒忙行禮。
“起身,我今日來看看琉璃公主。”
說罷,她抬腳往前走,皇上大發雷霆必是重事。
比起前次,公主殿伺候的人更少了,當她要入殿門時,慈寧宮的掌事公公恰從里面出來,見到秦云舒,稍稍愣了下。
“孫公公。”
秦云舒淡淡一笑,十分有禮的打照面。
孫公公這才回話,“咱家領了太后命令,送些補品過來,秦大小姐是公主監讀,來看看也好。咱家還得回慈寧宮,先走。”
眼看他要走,秦云舒立即跟上,“孫公公留步。”
話落,身子迅速一側,壓低了聲音,“父親一夜未回,又聽聞皇上發怒,孫公公可否告知一二?”
若旁人,她不會問,但孫公公好幾次傳了父親的話,在皇宮算是可以相信的人。
“這些咱家現下是不能說的,既然你提及……”
聲音猛然低了,眸里也很凝重,“抗災地山洪得以控制,昭大人也救出來了。誰曾想竟有人中飽私囊,朝廷先前派下的沒到百姓手里。蕭校尉率先發現端倪,一道折子命手下快馬加鞭送回,昨日到了皇上手里。此事楚郡王難辭其咎,蕭校尉應在查了。”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