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嬤嬤是精明人,何況秦云舒說的這般直接,面上唯有恭敬的笑。
既椒房殿掌事要住,禮數上自不能虧待,秦云舒當即下令添了物什火爐等,收拾一間干凈的屋子,還派了丫頭跟著。
一連住了好幾日,期間秦柔身子好了,嬤嬤并未走,親自照料著。
秦柔自是滿心歡心,皇后出面,她入靜北王府這事,一定成了。
的確,在她身子好后的第三天晚上,孫公公帶著圣上口諭入府,沒有金黃閃眼的圣旨,僅傳口諭。
因府邸還在建造,擇后日入椒房殿,由皇后照顧。
秦柔達成了她的目的,成了楚黎北的人,可聽到孫公公那些話,大抵高興不起來。
只有口諭,更在晚上前來,這些不管,紅綢緞子金銀首飾,這些添置喜慶的物品,一概全無。
忽然,她想起昭汐的排場,又念及自個兒的……
“孫公公,您走好。”
帶著些微笑意的清亮女子聲傳來,秦柔瞧去,是大姐。若她出嫁,定是何等風光吧?
“大小姐,不客氣。”
說著,孫公公朝府門外走,上宮車的前刻,扭頭朝后處看,極快的朝四周瞄去,在旁的小太監立刻退后幾步避開。
如此,他才轉了身,壓低聲音朝秦云舒道,“大齊自開國以來就重禮,若不是看在皇嗣的份上,秦二小姐怕是……”
婚前便失了貞潔,更恬不知恥耗盡心力接近三皇子。
“所以,此番只能做個通房,一頂轎子晚上悄悄抬進宮。估摸著秦二小姐受不住,她可要保重身子。”
話里意思,沒了孩子,秦柔什么都不是。
“孫公公說的是。”
“哎。”
孫公公嘆了口氣,極快的上了宮車。
“大小姐。”
這廂一走,花姨娘就跑了過來,急的忘了禮數,扯了秦云舒一把。
“孫公公可有說,聘禮何時入府?后天就要嫁了,嫁衣都沒有呢,宮中繡娘是不是明日過來?”
她怎能不急,日子掐的太緊,她還要給柔兒準備嫁妝。
這么多年,方佟摳的緊,但她也留了銀子,大小姐命她管制二院后,手里的月銀相比以前也多了。
秦云舒靜靜的瞧著花姨娘,過了一會后才開口,“二妹妹做的那些事,你也懂,皇家極要臉面。莫說繡娘,其他都沒有,后日晚上宮中派馬車接。”
并不多言,說罷直接抬腳進府。
花姨娘愣了傻了,等明白過來后,心中一陣悲愴,腳步一邁很想追過去,求大小姐想個法子。
忽然間,她又念起大小姐之前和她說的,瞬間心涼沒了指望。
咕嚕嚕——,車軸聲突然傳來,瞧去時只見秦太傅下馬而來。
這位朝中首屈一指的人,更是秦府主事者,平日里花姨娘見不著,這次不巧見了,嚇的她忙退一旁,頭壓低。
“大老爺。”
恭敬的喚了一聲,她見到了一雙淡色靴子,就停在她眼前,嚇的她心蹦蹦跳。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聲冷哼,緊接著透著訓責的肅聲,她的頭皮都害怕的發麻。
“二院所出之女,一個個都不省心,做出這般丑事,叫秦府丟了臉面!”
說到后面,聲音不禁大了起來,原本秦云舒準備回院子,聽到聲音后立即轉了來。
“父親。”
這時候,秦正已經入府,獨留花姨娘在外,受著寒風低頭站著。
“秦柔出府好些時日,你準的?”
到了跟前,秦正依舊一臉肅容,話音沒有訓責,但還是能聽出氣憤。
是的,被氣的不輕,這事已經傳出來了,同僚那一聲聲道喜,太諷刺!
說什么,恭喜秦太傅,二房嫡女嫁了謝小公子,庶女又入了靜北王府,二房如此爭氣,叫我等好生羨慕。
“是我準了二妹妹。”
她并未說秦柔打著寺廟祈福的幌子,這件事,是她疏忽了。
見女兒這般,秦正收了氣憤,抬手拍拍女兒的肩,“她自個兒執意這樣,再怎樣防都防不住,讓她去,酸甜苦辣她今后會明白。”
秦蟬嫁去謝家,沒多久死了,皇家只會比世家可怖,更別說靜北王壓根不喜二侄女。
“罷了,撥派銀子下去,叫她母親添置適當喜被。”
說罷,秦正便往大院寢屋走,近日太多勞什子事,煩的甚是頭疼。
當晚,秦云舒就撥派了適當銀子,花姨娘也不敢提別的,翌日獨自出門采買喜被絲綢。
總共這點銀子,上好的料子買不起,買了幾床普通的,冬被買的中上貨,蓋的暖和。
第三日晚上,如孫公公所言,宮中派了一輛馬車接應,秦柔一身淡紅嫁衣,由丫鬟扶著入轎。
沒有喜炮,更無嗩吶絲竹,只有馬蹄和刺骨的寒風。
秦府無人相送,只有花姨娘站在府門外,看到這般凄涼,一個勁的抹淚,她嫁給秦衡做妾,好歹還有一箱子緞子。
女兒今后的日子……
思及此,她再次抹淚,念及以往只顧自個兒穿衣打扮,整日里涂胭脂畫豆蔻,不顧女兒。
是她的錯,生了她,沒有教她。
越想越傷心,獨自一人在外頭哭著,直到——
“哭什么,現在哭有什么用!”
厲責聲,花姨娘被募的一嚇,忙轉身,“老爺。”
到底是自個兒的女兒,秦衡也來了,站在后面靜靜望著,對他來說,是一記警鐘。
蟬兒入了謝府,死了,因為是妾,祖墳沒的入。如今柔兒,希望她保重身子,好好的。
這些孩子中,除了兩個女兒沒及笈,還是兒子有出息,入了刑部做了侍郎。
眼看攀升,但蟬兒柔兒帶來的影響都是負面的,大哥受了諷刺氣的不行,山遠那……
這時候,宮車已駛遠,秦柔靜靜的坐著,此刻的她,心緒已經平了。
“那條路不能走,鋪了紅布燈籠掛上裝點好了,明日楚郡王迎親呢!”
隨車而行的兩個宮女竊竊私語,夜晚極靜,全被秦柔聽去。
風吹起簾子飄蕩,順勢看去,一路耀眼紅燈映著街道中側喜布,喜慶萬分,排場比昭汐更大。
秦柔眸色平靜,心底卻泛起波瀾,杜思雁是嫡女,嫁的又是郡王,她自然不能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府嬌寵》,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